樊雅還沒來得及開口,容潯沉聲接口,眸光冰冷,“這是私人屬地,閣下既然不會做個好客人,那我隻好送客了。”
海盜男睞眼,一臉不悅傲慢,“我腳下站著的就是我的地盤,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我送出去。”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上下掃了眼容潯,“看你小子皮薄肉嫩的,揍起來應該很過癮。”話音未落,他直接一拳擊出!
容潯冷冷勾唇,立刻就要出手,他的速度快,但有人比他的速度還快,一個身影猛的側身擋在他跟前,“這件事跟他沒關係!”
容潯手一頓,睞眼看向護衛在他身前的嬌小身影,長眸裏掠過一抹複雜情緒。
從來隻有他護衛在別人麵前,例如媽媽,又例如樊心,甚至是整個寰宇集團。他的身邊有朋友,有敵人,敵人自然是不會保護他的,朋友們也堅信他足夠強大,當然,他也認為自己完全不需要保護。可隻有眼前這個女人,毫不猶豫,近乎本能的護衛在跟前,而且天經地義,仿佛一點不認為這有哪裏不對。
海盜男眼神古怪的瞅著蒼白著臉的樊雅,悻悻收回拳頭,他還沒有打女人的習慣。
“跟他沒關係,跟你有關係?我妹妹到底在哪?”
樊雅微微喘氣,下意識捂上有些疼痛的胸口,定定看過去,“我不知道她在哪。”
“媽的,你耍老子!”海盜男拳頭吱咯脆響,狂猛臉上神色猙獰,像是下一刻就要暴起,“那幾個小混混明明說那天是你追在他們身後,後來小秋一個人折回去救你,你現在告訴我你根本不知道她在哪?你別以為老子真的不敢揍你!”
容潯驀然凝眼,看向身前的女人。
哪一天?
車禍那天?
那天是他不想記錄在案的黑曆史,他自然不會在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起來,一貫絮叨多話的卓天逸居然沒有過來跟他念叨,他確實是忽視了。
樊雅為難看向一臉怒容的男人,雖然隻在上輩子見過一麵,但她知道這個男人確實是商秋常年在外的表哥,是商秋過世母親那邊唯一的親人,似乎是姓文。不過就算是這樣……
“抱歉,我現在真的根本不知道她在哪。”見男人又要暴起,她抿了抿唇,眸光一黯,“而且就算我知道,我也就算我現在知道她在什麼地方,我也絕對不會告訴你。”
“你說什麼你!”男人勃然大怒,想也不想一拳揍過去!
拳頭交觸,一聲脆響!
容潯摟著樊雅接連後退兩步,臉色微微發白,他忍住搖了搖發麻拳頭的衝動,漠然道,“對一個女人動手,這就是職業雇傭兵的職業素養?文先生。”
相比較容潯的狼狽,狂猛男人紋風不動,濃黑長眉攏起,總算認真看了眼容潯,狐疑低道,“你是誰?我不記得我見過你。不過能接我一拳的人倒是很少見,你小子手上倒還有兩把刷子。”用躍躍欲試的眼神盯了眼容潯,“等哪天有空了我們可以好好切磋一下,不過我現在找的是你老婆,妻不教夫之過,你讓她識相點趕緊給我開口,老子沒有那麼大的耐性。”
容潯眸光微沉,才要開口,衣服被人輕輕拉了拉,懷裏依舊蒼白著臉的女人朝他微微一笑,笑容清淺而微小,黑白分明的眼眸裏閃耀著憂慮卻堅定的光芒,“他找的是我,這件事你別插手。”
雖然她不清楚容潯為什麼會認識文先生,但她記得很清楚,當年在商秋的葬禮上,文先生驚人而恐怖的武力至今還在她的眼前時不時的回蕩,血腥,殘忍,果斷,那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掙紮,“抱歉給你帶來麻煩了……”話音未落,隻感覺自己身體一輕,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被打橫抱起,她怔怔抬頭。
容潯淡淡看了她一眼,直接抱著她往外走,完全無視杵在門口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文先生。
被忽視了的文先生眸光驟厲,在血雨腥風中磨練出來的蠻霸氣息突迸,“今天你不說個清楚,你們別想走!”倏地回身一腳,紅木木門砰的一聲撞上房門,暴烈的力道讓木門立刻裂開一道裂口,連牆壁都似乎都嗡嗡搖晃震顫起來!
“今天必須要給我個答複,否則我不介意多殺幾個人!”
樊雅臉色一白,下意識揪住容潯的衣服掙紮著就要站起,卻被容潯按住肩膀,長眸裏光芒冷靜,“如果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我還算什麼男人?”
樊雅微微一震,上輩子她努力追逐了那麼久,她做出那麼多愚蠢的事情在他麵前刷取存在感,他卻從來不將她放在眼底,更不用說是這樣的捍衛與承諾,雖然明知隻是因為他男人的尊嚴不容挑釁,但是……心底依舊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像是泡在酸水裏,酸酸軟軟,讓她突然想要流淚。
如果是過去的自己,她應該會在這一刻的刹那就完全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再次飛蛾撲火,不滅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