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潯!”
伴著高亢的幾乎直上雲霄的尖叫聲,疾速行駛的車子利落擺出近乎九十度的大轉彎,車胎滑過地麵發出尖銳的嘯聲,樊雅被猝不及防的轉彎驚的連尖叫都不能,隻能本能伏下身體,一手護住小腹一手抓住安全帶,臉色煞白的聽著接連響起的砰砰撞擊聲!
又是砰的一聲重響,急速滑行中的車輛似乎是撞上什麼,巨大的衝撞力讓樊雅不由自主往前一撞,腦袋重重抵上軟綿的後座椅,腦袋一暈。
“樊雅?”
暈暈乎乎的被人從車裏撈出來,樊雅無力倚在熟悉的懷裏,“我沒事……”搖了搖暈的厲害的腦袋,睜開眼,就被眼前的景象的嚇了一跳。
他們的車已經撞上了路牙,而就在他們剛才行駛的車道上,兩輛車慘烈撞在一起,車頭扭曲變形,引擎蓋附近有煙霧冒出,一時也看不清裏麵的人到底有沒有受傷。而以他們這邊會中心,左右車道上前後七八輛車接連追尾,叫罵聲絡繹不絕,尖銳急促的喇叭聲彙成一道聲浪,吵的人更暈了。
她瞠目,“怎麼回事?”
容潯冷沉著臉才要說話,眼角餘光掃見不遠處閃起的閃光燈,眸光一冷,迅速脫下身上外套蓋住樊雅,半強迫的將她壓進懷裏,低聲道,“別出來,有媒體。”
樊雅吃了一驚,也不想暴露在媒體的視線下,也確實頭暈的厲害,整個人軟靠在容潯懷裏,隔著衣服聽著容潯聯係司機回絕記者應付交警,可能是衣服的關係,他的聲音在昏暗裏低沉而具有磁性,她甚至可以感受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嗡嗡的,卻讓人沒來由的安心。
一會功夫司機就趕到了現場,容潯跟隨行過來的律師簡單交代了兩句,冷冷看了眼那肇事的車輛,擁著樊雅坐進後座,司機回頭看他,請示道,“二少爺,需要去醫院嗎?”
容潯摟了摟樊雅,“去醫院檢查一下?”
“沒什麼關係,不用去醫院……”樊雅搖搖頭,將頭從他懷裏探出來,抬眼一看,臉色驟變,“容潯,你受傷了!”
容潯不太在意的撫撫頭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接過司機遞過來的幹淨毛巾隨便擦拭了下,“應該是剛才撞上路牙時碰上了的,沒什麼關係的。去我在天水閣的公寓。”最後一句是對司機說的。
司機聽命發動車子,樊雅眉頭緊蹙,緊緊盯著容潯的傷口,“你的傷真的需要處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去醫院。”
“醫院那邊肯定聚集了不少圍追堵截的媒體,槍殺案跟你上次的車禍動用了不少力量才壓製下去,現在媒體都虎視眈眈的等著我們上社會版頭條,沒必要再送上門。”容潯淡淡的道,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鷙光芒。
一次接一次,這麼等不及了麼?
樊雅也明白容潯說的有道理,但是……她抿了抿唇,低頭從隨身包裏翻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蘇顏,是我,嗯,是出了車禍,容潯頭上受了點傷,你能不能聯係汪醫生去他在天水閣的公寓,我們待會就到。謝謝。”
掛斷電話,她才發現容潯正用著一種深思的眼神看著她,她怔了怔,“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沒什麼,隻是覺得你現在聰明理智的厲害,讓我壓力很大。”
雖然似乎是誇讚的話,但她為什麼覺得似乎味道不太對?樊雅莫名其妙的看過去,容潯唇角微微勾起,淡淡的道,“你最近跟蘇顏走的挺近的?”
樊雅戒慎抬眼,“嗯,隻是算談的來而已。”
容潯看著樊雅掩不住戒備的神色,唇角笑容微澀,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輕輕的道,“樊雅,你用不著這麼警惕我,我對你沒有惡意。”
男人溫熱的呼吸落在耳垂邊,讓人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樊雅這才發現自己還軟弱的伏在他的懷裏,無限依賴的姿態。她驚了驚,立刻掙紮著從他懷裏坐起來,一個多月前他還恨不得她立刻死去,現在跟她說他對她沒有惡意,這話,多麼荒謬?
容潯眼底滑過一抹複雜光芒,鬆開手,任她坐起。
事實上,不僅她覺得稀奇,有時候他也覺得奇怪,什麼時候起,那些憤怒的恨不得她趕緊去死的情緒,開始慢慢變質了,甚至不再受自己的掌控。
他有些疲憊的靠在靠背,淡淡的道,“樊雅,你這麼聰明,應該明白老爺子對蘇顏的重視程度,我絲毫不懷疑老爺子會將容氏企業的一些股權分給蘇顏,你跟她走的近,對別人而言,是個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