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子的臉色在手機電筒的照射下十分難看,簡直稱得上青麵獠牙,活像個撞見輕薄小女兒的老父親。
“雅雅,過來!離那個人渣遠一點!”
樊雅哭笑不得,臉上微微發熱,她的手還在容潯手上抓著,就算她想走,也得走的成才行。
“哥,來幫忙。”
“我管他去死。”樊以航冷著臉,大踏步衝過來,中途泄憤似的踢翻無數價值不菲的花花草草,走過之處一片狼藉。
“……”樊雅微微歎了口氣,對柯家實在很抱歉,今天被他們這麼一鬧,這個花房算是完了。
樊以航走到他們跟前,借著兩人手機的燈光看清容潯身上沾的血漬,臉色也微微變了,“怎麼搞的?小雅,你先站一邊去,別讓樹枝劃著。”半扶住樊雅的肩將她扶站起來,容潯也識相,早就鬆開了手。
樊以航哼了聲,一低頭,就看到樊雅隆起的腹部,眼底瞬間滑過震驚古怪,瞠目結舌,“小雅你……”
容潯虛弱懶散的微笑插口,“那是你的外甥,叫容雋。”
“滾邊去!”樊以航怒不可遏,一腳狠狠踹過去,容潯一偏頭,那一腳正好落上他的肩胛骨,痛的他低低倒抽一口冷氣。
樊雅嘴唇微微動了動,什麼都沒說,撇開臉裝作沒看見。
容潯看的真切,捂著肩胛骨哎哎叫喚,活像被樊以航那一腳踢成了重傷。
樊以航惱的無以複加,腳一抬準備再踹一腳過去,手臂卻被人一拉,樊雅不自在的躲閃他的眼神,“哥,快點幫忙吧。”
樊以航瞪著樊雅紅潤的嘴唇還有微紅的臉頰,一股無明業火在心底膨脹蔓延,抬起的腳順勢踹上一個破花盆,花盆砰的砸上玻璃,咕嚕嚕的滾到地上,也不知道碰到了哪裏,啪嗒一聲響,花房裏燈光大亮!
被五六棵金橘樹壓在下麵的男人微微睞眼,臉色更顯慘白,白色襯衫被染紅了大片,看上去觸目驚心。
樊以航再生氣,也知道現在不是發怒的好時候,不容分說的扶著樊雅往外走,直接將人送出花房,“你在外麵等著,別碰著了。”脫了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搓了搓她的肩膀,“別凍著了,待會讓江醫生給你看看,怎麼還這麼瘦?”
樊雅心裏一暖,微笑安撫暴躁的樊以航,“哥,我沒事的。”
樊以航深深看了她一眼,視線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落了落,眼神複雜的讓樊雅微微一怔,“哥?”
樊以航迅速將所有情緒都壓下去,勉強笑了笑,“嗯,沒事就好,我去裏麵看看那家夥,萬一死了就不好了。”
樊雅哭笑不得,目送樊以航的背影,手心突然一震,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將容潯的手機帶出來了。
屏幕上的號碼十分陌生。
樊雅隻是看了一眼,沒有接聽的打算。
她不認為自己有接聽的資格。
等容潯出來,他自然能看到這個未接來電,重不重要也不差在這一時半刻。
電話鈴聲戛然而止。
樊雅微微鬆了口氣,但下一瞬,一條短訊直接蹦出界麵。
簡短利落,短短幾個字。
樊雅想要避嫌都來不及,匆匆一眼,就將那短訊收入眼底,她微微一僵,臉上浮出震驚!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她手一顫,差點將手機丟了出去,穩了穩神,她轉過頭,樊以航已經將容潯半拖半拽的拉出了花房,不僅容潯衣服上血淋淋的,就連樊以航的白襯衫上也沾了些血漬,容潯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顯然痛的不輕。
“小雅,你聯係下江醫生,這家夥得趕快處理傷口。”樊以航瞥了眼容潯腰上被固定金橘樹的鐵絲刺著的傷口,眉頭皺的死緊,“喂,容潯,你要死就死自己家了,別死人家,今兒可是柯老的大壽,給人家添晦氣!”
容潯有氣無力的笑,“我這是替你妹妹跟你外甥挨的,你這麼咒我,好麼?”
樊以航惡意在他傷口上一拍,滿意聽著容潯又倒抽一口冷氣,“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你就是個禍害,死了最好!”
“我死了你舍得?”容潯輕笑,“誰給你當妹夫?”
樊以航麵無表情的又拍了容潯傷口一下,用了八成力……
饒是容潯麵部都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倒嘶了口氣,“樊雅,你管管你哥,真的想要我命了他?”
樊雅沒說話,隻是快速將手機那條短訊調出來,遞到了容潯眼前,“抱歉,我是無意中看見的。”
容潯一怔,連扶著他的樊以航都忍不住好奇看過來。
短訊真的很短。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在家裏等你。你不來,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