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處理完公事,已經接近淩晨,容閎揉著酸澀的肩膀走出書房,抬眼就看見一個人偷偷摸摸的推開大門進來,看身影……
他叫住那人,“容恬?”
人影身體一僵,手裏抓著的東西掉在地上,啪嗒一聲響。
那人僵硬回頭,甜美臉上青白交錯,全是惶恐不安,“爸。”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又去哪裏了?”容閎眉頭緊鎖,口氣不是很好。最近家裏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尤其是容恬身上發生的最多,而且樁樁都是醜聞,這麼多事她不在家好好待著,還這麼晚才回來!
“我、我……”容恬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容閎撞見,又緊張又心虛,連話都說不太全了,“我、我同學過生日,所以回來的就晚了點。”
容閎狐疑看過去,“哪裏的同學?你不是已經很久沒去上課了麼?”
“是……是孟之野,他今天過生日。”
“孟之野?孟家?”容閎眉頭皺的更緊,低斥,“剛剛才出了柯家的事沒多久,你怎麼又跟孟家那個小子攪和在一起了?你是嫌你身上出的事還不夠多麼,被媒體拍到了,又是一樁新聞!你爺爺被你氣的都住院療養了,你還在外麵胡鬧!”
容恬眼眶一紅,低頭攪著裙角,一臉委屈的低道,“我知道了。”
容閎歎了口氣,容恬畢竟是他從小寵愛大的小女兒,看她這樣子也不忍心多責備,“算了,趕緊回去休息吧,下次早點回來。”目光在容恬腳下掉落的東西上落了落,“什麼東西?”
容恬臉色驟變,驀然想起掉在地上的是什麼東西,原本還有點血色的臉上蒼白如紙,慌不迭的抓起地上的東西,惶然道,“沒、沒什麼!”
容閎本來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容恬反應這麼大,楞了楞,覺察不出不對,厲聲道,“什麼東西,拿來給我看看!”
容恬惶然搖頭,抓著東西慌不迭的往後退,朦朧的燈光下慘白的小臉上全是掩不住的驚恐,“爸,真的沒什麼東西的,你別看了……”
容閎更疑心了,三步兩步走下樓,聲音更厲,“拿過來!快點!”
容恬絕望看著冷著臉一臉嚴肅的父親,手不由自主的顫抖,死死咬住唇瓣,很快唇角一線血紅,“爸……”
容閎等不及,伸手就去奪。
旁裏突然斜伸出一隻手,在容閎碰到那疊東西前就將信封抓在手裏,“大晚上的就聽你們父女倆吵吵嚷嚷的,什麼寶貝東西。”
“媽……”容恬心裏一定,隨即又一慌,不安看著奉何華手裏的東西。
奉何華看了她一眼,慢慢打開那信封,看清信封裏麵的東西,眼角細紋微微一跳,溫婉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震驚,輕輕笑了笑,“我當是什麼東西,原來是寫真。”瞪了眼容恬,臉色一沉,“小恬,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這種寫真也是你能拍的嗎!給人家看見了,成什麼體統!”
說著抬眼看向一臉狐疑的容閎,輕鬆笑了笑,直接將信封合好交進容閎手裏,“你女兒拍的藝術寫真,身材還是挺好的,不比你以前畫的那些模特差。”
容閎聽妻子這麼一說,臉上露出悻悻的表情,撇撇嘴,將信封交到慘白著臉的容恬手上,“拍照片就拍照片,搞的跟做賊幹什麼!不過這種東西以後可不準再拍了,別損了容家的名聲。”
容恬惶然飛快看了眼奉何華,低頭囁嚅,“我、我知道了。”
奉何華微微一笑,主動攙住容閎的胳膊,“洗澡水放好了,快點去洗澡吧,今天也累壞了吧。我讓廚房幫你熬了銀耳蓮子羹,我去看看怎麼樣了,洗完澡正好喝一碗,寧神靜氣的。小恬,還不快去睡覺。東西收收好,別給你外人看見了。”
容恬回過神,應了聲,倉惶離開。
容閎目送容恬的身影,微微歎了口氣,忍不住按了按眉心,“這一個兩個的的,都不省心!這孩子,就是給你寵壞了!”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就算我不寵,難道你不寵麼?”奉何華嬌嗔著白一眼過去,軟著聲音勸,“容恬就是心沒定,年紀還小呢,等過個兩年就好了。”
“樊雅歲數也比她大不了多少,結婚前也是個任性性子,我看結婚後倒還好,挺知進退的。”容閎想了想,“就是不知道她肚子裏的是男孩還是女孩,要是個男孩,爸也開心。”
奉何華眼底瞬間滑過一抹情緒,隨即掩去,“是男是女都好,你還怕以後沒孫子抱嗎?等過段時間容灃出來了,什麼都輕鬆了,你肩上的擔子就輕一些了。”
“容灃?”容閎臉色沉了沉,微微歎了口氣,“到時候看看爸怎麼說吧,我看爸的意思,並不是很想讓他回來幫忙。”
奉何華臉上笑容微微發僵,“怎麼說小灃是長孫,老爺子不會那麼偏心的。”
“但願吧。”
容恬呆呆跪坐在地上,表情空洞而茫然,地上是沒有拆封的信封,信封微微展開,露出一抹小角,隱約可以看清楚是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