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午後時分,一份入學資料外加幾本書直接砸上坐在沙發上研究藥膳的大男孩。

樊雅一手撐腰,一手抓著一本書,居高臨下的瞪著高雲開,“你還想在我這裏賴多久?上個禮拜你該去學校報道了,今兒都周幾了?還不給我去上學!”

高雲開目光閃爍,含含糊糊的糊弄,“那個,我最近在收集一些東西,可能要過幾天……”

“再說一句你現在就給我回家!”樊雅眸光一厲,“你別忘了,我當初同意你跟過來,說好的前提是你必須以學業為主,你自己算算這一個月你才看了幾天書?”

高雲開眼神遊疑,不敢回答,偷偷瞪了眼對麵看熱鬧的白秘書。

“還有你!”樊雅轉頭,橫眉怒目,“我把事務所交給你,不是讓你在家給我摸魚的!趕緊給我回去幹活!”

白秘書沒想到樊雅矛頭轉的那麼快,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認認真真的幹笑,“我最近在休假。”

“我沒準你休假你休哪門子假?產假?”

“蘇顏準我的假的。”白秘書咳了聲,正色,“我是小蘇佐的幹爹,他要出生了,我肯定要陪著。”

或許是彼此身世相近的關係,他跟蘇顏簡直是一見如故,樊雅雖然也和善,但不管怎麼說身份放在那裏,即使不是刻意,平常的一些生活習慣遣詞用句就能拉出一道無形鴻溝,相比較樊雅滲入骨血裏的尊貴,平民出身的蘇顏跟他更有共同語言。

“蘇佐沒你這麼沒用的幹爹。”

“你可以去跟蘇顏說。”白秘書異常誠懇。

樊雅一窒,知道白秘書光明正大的賴在這裏全是蘇顏的授意,她要是現在去翻案,說不定被因為產期日近脾氣見長的蘇顏訓一頓回來。

她發惱瞪著沙發上兩個不動如山的男人,微微歎了口氣。

她知道,他們是擔心她。

因為擔心,她也無法苛責。

在沙發上坐下,她按了按眉心,軟了聲音,“你們天天守著我幹什麼?你們在這裏,容恬敢出手麼?”

高雲開跟白秘書臉色都一肅,高雲開沉聲道,“樊雅,我不明白。”

雖然容衍走了,他走之前也抓了康天齊埋伏在外麵的人,還買一贈一的替他們將那人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探了出來,可惜那都是些不涉機密的人,知道的東西不多。

按照他們的想法,直接送那些人進警局,樊雅卻堅決不同意,反而設計一套近乎繁瑣的手段,甚至不惜用自己做賭注。

恐怕康天齊自己都不知道,被揍的鼻青臉腫最像內奸的細勇不是內奸,被細勇一口指認的那所謂二爺的人也不是內奸,真正的內奸,是提前回去一點痕跡不露卻提供給康天齊裏應外合的那個下屬。

“既然我們知道他們要對付你,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報警?我就不相信,他們凶悍可以罔顧國家律法!”高雲開發惱,“就算你在意他們口裏那個不知身份的人,也沒必要弄的這麼麻煩吧?萬一出來了什麼事,值得麼?”

“值得。”一直默然不語的樊雅突然開口。

高雲開一怔,還要再說,卻被白秘書一把拉開,白秘書朝他微微搖頭。

高雲開沒見過那個人,但白秘書當初可是親眼看見那個男人是怎麼不顧生死衝下山坡去救人,一個男人能夠為一個女人舍生忘死,即使不會愛上,也注定刻骨不忘。

樊雅看了眼沉默下來的兩個男人,笑了笑,“隻要有機會我都不會放棄的。而且既然他們存了心想找我的麻煩,還不如順水推舟,容恬跟奉何華的把柄我們一直抓不到,如果這次容恬真的出手……她是奉何華的寶貝女兒,她出了事奉何華不能不管,到時候,主動權就掌握在我們手裏,什麼事都好辦的多。”

“可是危險!”高雲開怒了!

樊雅下意識撫了撫隆起的腹部,眼底一瞬而過的擔憂,隨即彎眉淺笑,“這孩子經那麼多事都能好好的,是個有福氣的,這麼點事還怕?而且很多事不都是早就預備好了麼,能有什麼危險?我們現在該擔心的是容恬不會出手……”纖長食指橫掃過去,眸光微燦,笑語嫣然,“所以你們還不給我滾遠點?”

“……”

“……”

樊雅懶得再理兩個表情莫測的男人,揉了揉腰站起身往樓上走,已經快七個月了,她最近越來越覺得有些力不從心,這個時候應該是她睡午覺的時候,偏偏這些混蛋們不讓她省心。

高雲開神情複雜的看著樊雅的背影,直到確定她已經回了房間才收回視線,俊朗臉上露出三分懊惱,“都是我不好。是我把她扯進來的。”

雖然樊雅沒有說,但他很清楚,她執意把容恬扯進來,隻是因為要替他找到一些籌碼。

她其實完全沒必要摻和進這些事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