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潯搖搖頭,眉眼間有些不以為意,“她沒你想象中的脆弱,”淡淡不屑道,“樊心很會欲進還退,她會將自己擺在一個最安全的位置,你不用替她擔心。”
樊雅一愣,抬眼看過去。
“我跟她認識的很早,那時候她也就……”容潯聲音一頓,眉頭微攏。
他有既定的印象,腦海裏卻似乎沒有相應的記憶來佐證。
這對他而言,實在是個稀罕的事。
樊雅敏銳抬頭,“怎麼了?”
容潯斂下心底驚疑,笑了笑,摟住她,“你不需要替她擔心,如果她真的堅持走那一步,也是她自己的選擇,與人無關。”
樊雅不得不承認容潯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趕緊拿出手機調出剛才撥過來的號碼,再按過去,果不其然依舊是關機。迎向容潯目光,她將手機遞過去,“你來之前,我曾經接到一個電話,但不知道是誰。”
容潯看了手機一眼,驀然了悟,“你懷疑是沈晏?”
“我不知道。”樊雅苦笑,縱然心裏真的這麼期待,她也不敢抱著太大幻想。
容潯看了眼號碼,立刻聯係天逸事務所,很快那邊就送來的回複,這是一張太空卡,根本查詢不到購買者是誰,黑入通訊公司後也發現這個號碼隻撥給過樊雅,不過按照大概地址來看,倒是在樊心住的小區附近。
容潯眸光一動,報了個車牌讓人去查,轉身朝疑惑的樊雅解釋,“這是停在小區外麵的一輛車的車牌。”
樊雅眼睛倏地一亮,臉上掩不住的興奮狂喜,“你懷疑沈晏跟那輛車有關?”
“隻是懷疑。”容潯深深看她一眼,目光裏藏著些複雜情緒,那情緒稍縱即逝,快的連樊雅都沒捕捉到。
“容潯?”男人冷沉的聲音裏蘊著冰鋒,尖銳無比,“這件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樊心拚命搖頭,臉上全是惶恐,“沒……沒什麼關係,我剛才說錯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嘩啦!
桌邊的杯子被掃下,發出哐當一聲脆響,破碎的玻璃片飛散,劃破了凝滯的空氣!
“說!”
“我不知道!”樊心尖叫,“我剛才是口誤,我隨口亂說的!”話音未落,冰冷銳利的刀片已經抵上了她的頸動脈,黑暗中刺溜一點寒光。
“啊!”
“當年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的,都給我說出來。”男人聲音陡然平靜下來,連剛才的冰鋒都消失無形,清清淡淡的,卻讓人覺得徹骨冰寒,“我不會要你的命,但我絕對能讓你生不如死,當年你做的那些事,如果公布於眾,你覺得,你還能好好活著麼?”
樊心驚懼的臉色發白,瞪著抵著她脖子的刀片,失聲抽噎,“不要……不要……這件事跟他沒關係的,真的……你相信我……”
“容潯剛才就在樓下。”
樊心怔了怔,蒼白臉上綻放出狂喜光芒,連抵在脖子上的刀片都不在乎了,驚喜尖叫,“他來了?我就知道他心裏是有我的!我就知道!”
“可他來不是為你。”男人殘忍打破樊心的癡念,“他來是為了阻止樊雅見你,因為他擔心你傷害她,何心兒,你心心念念保護的男人離你這麼近,卻連上來看看你都不肯。”
樊心如遭電擊,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歇斯底裏的朝著男人尖叫,“你胡說!你胡說!他心裏是有我的!他說過他會娶我的!他根本不愛樊雅!”
“他根本不愛你,從頭至尾,他愛的就不是你。”
“不對!”
“他如果愛你為什麼對你的視而不見,他如果愛你為什麼隻陪在她的身邊,他如果愛你,你現在就不會在這裏哭。”男人冷笑,睥睨而憐憫,“這樣一個男人,他值得你為他保守秘密麼?”
樊心踉蹌了下,軟軟跪倒在地,黑暗的寂靜裏,女人淒慘無奈的啜泣聲清晰異常,讓人心底不由自主的發顫。
男人卻仿佛根本不在意,依舊站的筆直,居高臨下的看著無聲啜泣的女人,仿佛神祗。
“他現在擁有一切,你卻什麼都沒有。何心兒,這就是你想要的愛情?”
他的聲音微啞,卻仿佛蠱惑人心的海妖,“但如果哪一天,他什麼都沒有了,沒有家世,沒有權勢,什麼都沒有了,回到當初他一無所有的時候,或許,他會再次屬於你。”
跪坐在地上的女人身體顫了顫,好一會,她茫然抬頭,空茫的眼神裏染上一點希冀,“你是說……他還能再愛我?”
“擁有全天下的容潯自然不在乎你,但如果他一無所有,你就是他最重要的珍寶。”
樊心眼睛亮了亮,迸出希望光芒!
她可以不在乎一切,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命與名譽,但她在乎他是否愛她!
“可是……如果他知道是我……”容潯是那樣愛恨分明的人,如果他知道一切都是她說出去的,他不會原諒她的。
“放心,我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男人微笑。
“可是樊雅……”
“她會屬於我,而容潯,隻會屬於你。”
“我……我說!”
男人走出門時,已近黃昏,天邊染上豔麗的色澤,絢爛而驚人。
關眠見他走出來,立刻迎上去,有些關切的看著男人稍顯蒼白的臉色,“沈先生,您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要不要請醫生過來看看?”
男人看他一眼,答非所問,“明天就是冷焰盟的大會是不是?”
“是的。”
“你告訴康天齊,我明天不會參加。”
關眠一愣,“這個……”
“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我露麵的時機,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走到幕前。”他淡淡的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如果他想坐穩這個位子,就聽我的。”
“是。”
“告訴康天齊,我要見奉何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