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樊雅看一眼對麵,終究還是選擇了一個她覺得比較恰當的詞彙,“你就一點也不懷疑?”
憑空一個身份丟下來,任是誰,都會疑惑的吧?
誰會接受的這麼坦然?
“我該懷疑什麼?”男人長眉微挑,眉梢間凝出淡淡不悅,既為了她的態度,又因為她的作法,也因此,他的臉色並不是十分好看。
基於長時間未曾相處的‘夫妻’有私密話要說,容閎雖然興奮‘兒子’的回歸,但在‘兒子’冷淡的眼神下也隻能黯然退場,他們父子關係從來都淡漠,‘兒子’這麼對他,他也沒起任何疑心。
至於容雋,他一開始倒是堅持旁聽的,隻是剛才那一場枕頭大戰消耗了他太多體力,樊雅在第三次扶住他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的身體後,忍無可忍請他再睡,樊雅很少動用母親的威嚴,容雋悻悻離席,並且在一分鍾內迅速睡著。
樊雅抬眼望望,看一眼他大爺很生氣的傲嬌模樣,也生出一點怒!
今天這局麵又不是她一個人造成的,為什麼他要擺出一副她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壞事,而他就是那個被傷害的苦主!
好吧,她確實有點私心,也確實如小雋所說,時間拖的太久,她確實是有那麼點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隱瞞初衷的心虛,但如果不是容衍突然出事,她現在應該已經坦白了!
他的不高興真的很沒有道理!
美麗臉孔微微一沉,樊雅站起身,轉身就走。
愛說不說。
她不稀罕!
才站起身,腰就被人一勾,一股力量拉的她往後一退,她下意識哎一聲,反應過來時已經坐上某人腿上,如鐵似的手臂牢牢桎梏著她,讓她再一次明了男女之間體力的差異。
其實,是可以掙脫的,她這些年對人體極限的專研也不是全無用處的,可是……聞著他身上似曾相識的清爽味道,感受著一如往昔的懷抱,她……十分不中用的,心軟了。
她微微抿唇,忍不住抱怨,“就知道欺負我。”
司先生陡然感覺自己真的是像極了六月飛雪的竇娥。
他歎口氣,“我欺負你?你還真有臉說。”
他欺負她?
分明是她自說自話,把莫名其妙的他玩在鼓掌間吧?
如果不是他查文靳,從碎片似的事情中抓住一點疑似的蛛絲馬跡,順藤摸瓜,隱約找到一點事情的輪廓,但即使現在,他還是覺得一團霧水虛虛飄飄。
他不懷疑樊雅說的話,而且直覺告訴他他的確是遺忘一段很重要的過往,隻是他是……容潯的話,那他現在的身份又是怎麼回事?
腰間軟肉一陣銳痛,他倒吸一口冷氣,趕緊抓住某人肆虐的手,抓住親吻了下,“你該慶幸,我是自己猜出一點的,否則按照我們這種像極了狗血劇套路的情節,我真相的時候,說不定又要什麼爆炸槍傷案,來一場所謂的高潮,活下來是喜劇,死了就是悲劇。”再聊甚於無的啾了下,“平平安安不好嗎,折騰這麼多事,你不覺得你跟我最近業務實在是太繁忙了點嗎?”
沒等到回應,他一抬眼,就看見她怔然凝視的神情,不由挑眉,“嗯?”
樊雅唇角笑容微澀,“你剛才,像極了他。”
男人微微皺眉,不管那個叫容潯的到底是不是他的過去,對於一個心高氣傲的大男人而言,被心愛的女人說自己像‘別的男人’,還是讓人很不爽的。他不介意自己有那麼一段過去,卻不代表著不介意被過去的自己壓一頭。
手臂某處突然被她一按,緊接著不由自主的酸麻,他微微吸氣,懷裏突然一空,剛才還坐在他腿上的女人趁著那空當輕輕一掙輕巧起身,坐上對麵的椅子。
他揉著手臂上被按壓的地方,約略明白她應該是按著了什麼穴道,所以才有這樣的效果,沒好氣的瞪她,“怎麼,我又觸碰到你的逆鱗了?”
容衍年少困苦,性情更趨於冷靜堅韌隱忍,對她也是寵的多疼的多,或是懶懶洋洋的戲謔玩笑,仿佛一座青山。
司梵的記憶,年少富貴,年長又掌控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雖然性格依舊冷靜沉穩,性子裏卻多了點肆意,於是那座沉穩大山上便多了些靈動的水,有了些男人的意氣,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有了點孩子氣。
兩個多有相似,卻總是不同的。
她心裏無聲歎了口氣。
有時候她真的有點恨自己多思的別扭毛病,直來直去的多好,想的太多,隻會讓自己頭疼。
但那也不是她了啊。
她抬眼,朝他微微一笑,張口喚,“司……”聲音頓了頓,低頭自我建設了好一會,才再次抬頭,“司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