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雅隨即笑自己多心,現在容灃都成死狗了,遙控器也被毀了,留在這裏幹什麼,觀賞這裏一堆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的炸彈。
容潯望著沈晏的背影,眸光深深,隨即斂下,擁著她微笑,“我們也走吧。”
樊雅點點頭,隻是走到容恬身邊時腳步忍不住頓了頓,有些遲疑的看向血泊中仿佛癡了一樣的容恬,輕輕歎了口氣,不管過去有多少恩怨,這次容恬也是在幫著她們的。
樊雅腳步一停,容潯也隻能停下,睨向坐在地上一潭死水似的容恬,表情並不十分好看。
但不等他開口,容恬淡淡的道,“我知道你們很怨我。”她溫柔撫上孟之野的臉,臉上原本猙獰的傷痕一瞬間都仿佛變得溫柔,“但他是為了我來的,我想送他回去,以後,隨便你們怎麼處置我。”
樊雅怔了怔,不由微微唏噓。
堂堂千金貴女,落到這個地步。
她看向容潯。
容潯瞥了眼那個被放了炸彈的輪椅,微微皺眉,容恬像是看出他的擔心,輕聲說,“我有一個備用輪椅,一直都沒敢給容灃知道,藏在那個房間,很安全。”
容潯銳利的目光掃了眼容恬,容恬已經重新低下頭,輕輕撫著孟之野,仿佛又陷入癡傻狀態。容潯皺了皺眉,但實在不想抱著容恬上車。他快步從容恬說的那個房間找出輪椅,仔細查看了一圈,確認輪椅確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才推了出來,再招呼早就嚇呆了律師將容恬還有孟之野拽到輪椅上,幸虧輪椅也夠大,再擠個孟之野也不算太擠。
容恬全然不顧,摟著孟之野,仿佛已經癡了。
外麵陽光正好,草綠樹蔥,天朗氣清。
沈晏夾著容灃站在門外。
容灃半睞著眼,臉上神情像是痛苦又像是憤怒,還隱約夾雜著一點快意,配合著他一臉的鼻青臉腫,顯得十分詭異。
夾著容灃的沈晏神色卻淡,“你們先走吧,我在這裏等容衍。”
“等他?在這裏?唔……”樊雅不可自抑的一聲悶哼,捂住肚子,肚子裏墜墜的痛意來勢凶猛而迅速,痛的她臉色一白,下意識緊緊掐住容潯的胳膊。
容潯跟沈晏臉色同時變了變,容潯長眸都驚的仿佛放大了一圈,聲音難得的尖銳上挑,“要生了?”
“估計是。”樊雅忍著一波一波的痛,明顯感覺下麵微濕,應該是羊水已經破了。
容潯臉色刹那慘白,比剛才還白的厲害,他當機立斷的打橫抱起樊雅快步走向車,容恬坐在後座,癡癡呆呆的,也幸虧車夠大,坐了幾個人都不覺得擁擠。
身後突然響起容灃刺耳的狂笑,隨即笑聲戛然而止,容灃麵上一陣扭曲,雙目噴薄著憤怒怨恨的火焰,顯得猙獰。
容潯腳步陡然一頓,與樊雅交換了一下視線。
這種情況,再看不出貓膩,他們也未免太蠢了些。
樊雅一邊艱難的捧著肚子,一邊掙紮著要下車,被容潯牢牢按在車上,“你在這裏等著,我過去。”
樊雅點點頭,伸手將車門開的更大些,她現在也確實是沒什麼力氣,那股痛意蔓延全身,讓她整個人都跟著發顫。
容潯緩步走回到沈晏身邊,“到底怎麼回事?”
沈晏唇角微揚,笑意淺淡,與他身邊的容灃形成鮮明的對比,“我說過,我隻是在等容衍。”
樊雅死死盯著神態自若的沈晏,距離有些遠,沈晏聲音又低,她不太聽得清楚,但從他的口型裏也能推測出他說了什麼,心裏一股怒氣湧出!
這個男人,到這時候還要在這裏裝,裝什麼裝,當他真的是影帝級人物!
她深吸了口氣,“容潯,抱我下來!我不走了!”
沈晏臉色陡然變了變,“樊雅你……”
容潯很聽話,真的轉身往車裏走。
沈晏臉色是真的難看了,低吼出聲,“容潯,你還不快把她帶走!你知不知道這裏很危險。”
容潯腳步一頓,懶懶瞥眼過去,神態居然頗為意興闌珊的模樣,“就為上次的事我估計就得跪半年的搓衣板,如果今天我再走了……嗯,你是想讓我做孤家寡人然後你自己好乘虛而入麼?”
沈晏難得的嗆了口氣。
在臉皮方麵,他確實不如容少。
他抬眼望著滿頭冷汗的樊雅,微微咬牙,“容灃在這附近埋伏了一個暗哨,如果他不出現,無論誰出現在門口,都會死,那殺手手上還有一個遙控器,隻要情況不對,他會啟動這裏的炸彈。”說著,他微微讓開身,露出牢牢抵在容灃心髒部位的薄透匕首,匕首已經進肉一分,隱約露出一點血漬,應該就是剛才容灃突然變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