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哥,那個你要喝水不?”
和陳誌峰一起在田裏割稻子的陳二狗,用眼睛瞄了瞄陳誌峰背後的水壺。
他舔了舔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語。
“你媳婦對你真好,給你準備送吃的,還給你帶水來,能給我喝一口嗎?今早出門趕得急,我忘記帶水了。”
其實不是陳二狗忘記帶水了,這陳家村人就沒有吃早餐和帶水來幹活的習慣,這不剛才蔣瑤送了饅頭來,吃了美味的大白麵饅頭,肚子舒服多了。
可這八九月間,盡管是早上,這太陽高掛明晃晃的,炙烤著大地,讓人悶熱無比渴得難受。
要是大家都沒有水也就忍一忍過去了,可他就站在陳誌峰身旁,陳誌峰背著媳婦蔣瑤帶給他的水壺,這水壺裏的水一準放了白糖。
這天氣熱得那叫一個讓人受不了,若是能喝上放了白糖的甜絲絲的水,簡直不要叫人太享受。
若是這人不是陳誌峰,陳二狗倒是不好意思開這個口,可換成陳誌峰,陳二狗也就豁出去了。
陳誌峰現在在工程隊裏,每個月都有錢拿,家裏就不缺那白糖錢,想他也不至於太計較,再說自個跟陳誌峰關係還不賴,陳誌峰向來對大家夥又是大方慣了。
男人嘛,同一個水壺喝水沒什麼稀奇的,他們兩小時候還同一個壺尿尿,趴在河岸偷看新嫁娘洗澡來著,這是過命的交情來著。
“嗯”
陳誌峰低低應了聲,把自己背著的水壺取下,正要遞給陳二狗,鬼使神差地他腦海裏浮現蔣瑤離去前,強行把水塞到他懷裏說的話。
她說這水是她特意為他準備的,她還說是看在他為了湊錢給她治病賣血的麵上,所以這水不能給陳二狗喝。
“這水你嫂子為我準備的,我也不好把它拿給你喝,你去那裏喝吧,田裏的活我先幹著。”
陳誌峰反悔了,他順手指了指離田兩三百米遠的小河,然後在陳二狗哀怨的目光注視下,將取下來的水壺放到後背,彎下腰去繼續割稻子。
唰唰唰......
陳二狗傻眼,望著陳誌峰許久,這才回過神來,想不到峰哥是這樣小氣的人,他竟然不肯把水分一點給自個喝,不就是有個媳婦嗎?
“哼!”
陳二狗怒衝衝地冷哼出聲,拋下句,“峰哥,那你先忙著我去喝水,誰讓我沒有媳婦來著呢。”
陳二狗走了,一邊走一邊嘴裏怨氣滿滿地念叨著,“忒小氣了,氣死我了,有媳婦了不起啊,媳婦都給你戴綠帽不要你了,神氣什麼啊你!”
他聲音很輕,奈何他就是故意念給陳誌峰聽,這話自然一字不落地全都傳到陳誌峰耳朵裏。
陳誌峰拿鐮刀的手一頓,停在半空,他臉色一變,陳二狗說得沒錯,蔣瑤以死相逼不惜跳河和他離婚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事,村裏人都知道。
他是打算等蔣瑤醒過來好了後,就跟她離婚來著,可他卻不想蔣瑤醒過來後卻變了個人,不肯跟他離婚了。
還有一年!陳誌峰嚐嚐歎了口氣,他跟蔣瑤的約定有一年時限,一年過後,他才能將頭上的綠色給去掉,這一年時間別人的冷嘲熱諷再如何他也隻能這麼生生受著。
一股莫名的怒火在胸腔集聚,陳誌峰彎下腰去揮舞著手中的鐮刀,揮汗如雨瘋狂割水稻,仿若唯有這樣才能發泄他心中揮之不去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