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沒反應過來,腦子被他親的一陣發麻,隨口應了一句,“大概在衣帽間吧,怎麼了?”

隔了好久,陳囂才抵在她耳邊說:“再穿給我看看。”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鍾亦心害羞又覺得好笑,她拿手肘輕輕撞了撞他,“你不是說不好看嗎?”

“我嘴賤,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在這種時候,怎麼低聲下氣都甘之如飴,他蹭著她白皙的後頸,低聲哄著,“囡囡,乖囡囡,穿給我看看。”

窗外柔和的秋日陽光斜斜地透進來,打在光潔的地磚上,鍾亦心紅著臉推開他,“別鬧,我還得去老師家練琴,老師會罵我的,老師罵了我,我會狠狠地罵你的……”

“我幫你請過假了,三個月了,你陪我一天,行嗎?”他難得這樣懇求,她怎麼說得出拒絕的話,陳囂看她鬆了口,便抱著她來到衣帽間,從地板上拾起那條裙子,挑眉看向她。

“髒了……”她搖搖頭,表示自己不要穿。

“沒髒,幹淨得很,香的,”陳囂將鍾亦心抱到他身邊,動作自然地幫她穿上裙子,整個過程鍾亦心都死死地閉著眼睛,直到自己被他抱起來,又重新回到那張大床上,翻來覆去,裙子上的羽毛落了滿地滿床。

有了上一回的經驗,他這次不再生澀,輕易地挑起火,又幫她平息,十足耐心溫柔,到後麵又突然發狠,讓她泣不成聲。

早餐一口沒吃,反倒被人當了早餐。

一次不夠,又一次,她都怕了。

等結束後,她可惜地看著那條裙子,這上麵的羽毛可是她請匠人一根根縫上去的,就這麼被他粗魯的拽掉,實在是暴殄天物。

令她感到欣慰的是,他們終於有了這樣親密的體驗,卻沒有感覺到賢者時間,至少她沒有,她並不覺得尷尬,或者需要和他暫時避開,隻嫌不能更加親近。

他也是嗎?

鍾亦心抬起臉觀察陳囂的表情,他眼裏沒有迷惘,隻有滿足過後的倦意,她伸出手在他下巴上輕輕蹭著,上麵冒出青色胡茬,手感粗糙,她將手指嵌進他下巴上的小窩裏,不高興地說:“你是不是和我的裙子有仇,幹嘛和它過不去?”

“對,昨天看到的時候就看它不順眼,想把毛都拔了。”他笑著去吻她的手指。

怎麼這麼孩子氣?鍾亦心忍不住笑話他,又和他鬧了好一陣子,她忽然想起來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打我主意的?”

什麼打主意,講得這麼難聽,陳囂剛想糾正她,忽然心頭一動,一本正經道:“還記得我們從西藏回來後,我回家住的的頭一晚嗎?”

鍾亦心點點頭,她當然記得,那時候她來了例假,還擔心床下藏了變態,陳囂摸黑進房間,嚇得她扔了好幾隻枕頭。

“我洗完澡,在衣帽間找睡衣穿,然後不小心翻到你那件紅色睡衣,不對,”他想了想,忽然笑得充滿邪氣,“囡囡,那是睡衣嗎?我怎麼覺得,就幾根線拚起來的?”

她起先愣了一下,沒意識過來陳囂說的是什麼,直到聽見他的形容,她才突然想起,他說的不就是那件曾被她腹誹為“藝術品”的吊帶睡衣?

她漲紅了臉,急忙為自己澄清,“那是你們家傭人準備的,關我什麼事,好啊你,居然從那時候就不安好心了!”

“我是個正常男人,你整晚在我身上蹭來蹭去,你說我該安什麼心?”他恨恨地捏了把她的臉。

她由他捏著,哼唧兩下,又發覺不對勁,凶巴巴地吼他:“我說的拿下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她聲音又低下來,甕聲甕氣地說,“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陳囂笑了,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沒想通。

是在西藏的旅途中,她厚著臉皮管他討巧克力吃的時候,還是那天她耍脾氣拽下他的領帶,明明不會,還非要幫他係的時候,又或者,是他陪她吃火鍋吃到胃痛那一次,她嚇壞了,淚眼婆娑,一副悔不當初的小樣子……

鍾亦心越聽越不對勁,“怎麼都是這些啊,怎麼沒聽你說我的優點呢?”

“優點有啊,”陳囂故意頓了頓,一板一眼地數著,“不講道理,胡攪蠻纏,從小就擅長忽悠我,武力值還高,睡覺都不忘踢我掐我,我覺得再這麼下去,我遲早被你折騰死,還是喜歡你好了,這樣的話,被喜歡的人折騰死,想想也不算吃虧。”

她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賭氣說不再理他了,轉向另一邊睡。

陳囂也翻身過來,從身後抱住她。

沒日沒夜地折騰了這麼久,鍾亦心累得不行,也沒力氣找他麻煩,閉上眼睛就要睡著,卻不忘小聲提醒他,“你待會兒如果要走,記得叫醒我,別偷偷走。”

“好,不偷偷走,”他輕輕吻她,滿是愛憐,“再堅持一段時間。”

她輕輕顫動睫毛,乖乖地呢喃一聲,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