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盤山山脈橫亙於關中西北,為其西北屏障。自隴上進入關中的通道主要是渭河、涇河等河流穿切成的河穀低地。渭河方向山勢較險峻,而涇河方向相對較為平易。蕭關即在六盤山山口依險而立,扼守自涇河方向進入關中的通道。蕭關是關中西北方向的重要關口,本來是用來防備北方遊牧民族入侵,屏護關中西北的安全。隻不過,它同時也是自關中進入隴右的要道,如今隴右被我們占據了,蕭關同樣為我們抵擋著來自東北方向的威脅。
蕭關城樓上,廖化望著城下密密麻麻的魏軍,麵無表情,指揮漢軍用一輪又一輪的箭雨將他們逼退。蕭關以東,幾乎無險可守,所以開戰以來全數被魏軍攻下。或者更確切地,是漢軍主動放棄的,因為安定郡地域廣大,兵力不足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完全守住。當然,也沒必要完全守住,蕭關在手,隻要最後漢軍勝利,則整個安定郡依然是蜀漢的。否則,就算守住安定郡也毫無意義。
馬岱所部皆為騎兵,不適合守城,所以一直在外麵遊弋,伺機從後偷襲魏軍或者截斷魏軍糧道。隻是,看樣子魏軍守備得法,馬岱部一時找不到什麼機會下手。這支魏軍的將領,是戴陵和夏侯儒。戴陵為曹魏長水校尉,名不見經傳,但用兵頗具章法。夏侯儒是夏侯尚(夏侯尚是夏侯淵之侄,曾任荊州刺史、征南大將軍,都督南方諸軍事,在任期間攻破蜀漢上庸,大破東吳軍隊。可惜,因為他正妻是曹丕的妹妹,最寵愛的妾被曹丕派人絞死,最後竟然鬱鬱而終)的從弟,初為鄢陵侯曹彰的驍騎司馬,後為征蜀護軍,進駐關西,曾同張既一起平定了酒泉蘇衡的叛亂。魏軍遠道而來,準備卻頗為充足,衝車、雲梯、鉤鎖、轒轀(出自《孫子》,一種攻堅戰中所用的戰車,是尖頂的,可以減少炮石的破壞力,用於掩護士卒)一應俱全。不過,蕭關為四關之一,易守難攻,即便魏軍兵力是漢軍守城部隊的四倍,也很難攻下。廖化、戴陵二人也心知肚明,他們不是戰場的主角,所以雙方打得都十分克製,傷亡不大。
街亭經過了王平一年多的修建,城池修得高大厚實,與南山上的堡壘互為犄角,防守可謂是固若金湯。不過,曹真大軍經過了一年多的準備,投入也是大大出乎王平意料。除了充足的各類攻城器械,他們還帶來了幾十具投石車。這些投石車體積龐大,下麵有木輪可以推動,能將幾十斤的石塊拋出數百步以外,比漢軍用的投石車射程更遠,也更加靈活。這些投石車攻擊不到南山上的堡壘,但對於街亭城關卻威脅不,王平帶兵出城偷襲,想毀掉這些投石車,可是魏軍對此防備周全,最後隻破壞了幾輛就不得不退回城內,王平還因此受了點傷。
經過簡單的包紮,王平重新回到城上,發現城下的魏軍竟然開始堆起了土山,不由怒道:“曹真跟張郃瘋了吧?這麼打,隻怕街亭還未攻下來,魏軍就得全都累死。娘的,兩個狗賊怎麼想的!”
“子均何故如此動怒啊?”渾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嗯?”王平楞了一下,回頭一看,驚訝道:“丞相,您怎麼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諸葛亮:“剛才你出城的時候已經到了,見你治傷,才沒讓他們跟你。曹真此次出兵,把主力人馬都放在了街亭,我怎能不來看看啊。”
王平回道:“丞相放心,有王平在,絕不讓魏賊一兵一卒踏過街亭。”
諸葛亮笑道:“子均我自然是信得過,隻不過不必每次都如此搏命。陛下還需要你輔佐,這漢室複興重任也還需要你幫我分擔。我這次帶來了一萬生力軍,全都交給你。你隻要穩守就好,不要再出城了。魏軍攻勢雖猛,但目標似乎並不是街亭。”
王平疑惑地問:“不是街亭?丞相是看出了什麼嗎?”
諸葛亮點點頭:“適才你突襲的時候,我發現魏軍各營均有反應,唯獨‘張’字帥旗處巋然不動。”
王平深明韜略,立刻明白了其中關鍵:“丞相的意思是,張郃並不在對麵營中?”
諸葛亮:“情況未明,我也不能斷定,不過還是心為上。曹真、張郃世之名將,洶洶而來,不可能沒有後手。隻怕最緊要處,反倒是陛下那裏。”
萬人齊力,不過一日土山就起來了,王平防守嚴密,魏軍經過數日攻城都未曾登上城頭,不過投石車、勁弩、箭樓和土山壓製之下,漢軍傷亡著實不。幸虧南山上的城堡分擔了一部分壓力,在魏軍進攻的時候他們也能用上麵的幾具拋石機攻擊魏軍,讓魏軍無法專心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