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請假再多，即使是突然消失了，公司的一切如常運作，任何一個員工都沒有想象的那麼重要，這個道理我早已明了，眼下自己的身體健康才是最要緊的。隻要案件量完成了，陳律師的臉色似乎沒有那麼難看，雷總倒是會規範請假的製度，隔三差五地強調作風。
自看過韓大夫之後，葉易加班沒那麼狠，至少晚上在我入睡之前到家，早上陪著我一同出門。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周，已經到了九月下旬，國慶中秋將至，藍白雲，秋高氣爽，枝搖紙片飛的秋風早已將霧霾驅散。
清晨，我依然起了個大早，希望去腫二醫院給韓寶善送完紅包後再趕到公司上班還能不遲到。
我心虛地看著葉易拿起了那兩個鼓鼓的紅包，生怕他再次查看紅包裏的金額，直到他順手放進了我的挎包裏，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
昨晚我趁著他不注意，把每個紅包裏麵過半的百元鈔票換成了早已準備好的1元紙幣，在我的意識裏，紅包的大會跟手術的等待時長成反比，而我不過是想讓動手術的時間延後罷了，或許我還能安然的活著，我承認我是個膽鬼，死在冰冷的手術台上的恐懼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少。
難得的，韓寶善沒有遲到，聽他被難纏的患者投訴了之後最近變得守規矩些了。
我們進入診室，葉易順手關上了門，韓寶善坐的很直，似乎習慣性地將手臂放在桌上，兩手十指交握，左手邊依然堆放著一摞整齊的A4紙。
我坐到韓寶善對麵，正準備開口闡明來意，他主動道：“我認得你們，你們上周來過。”
葉易一邊從挎包裏拿出那兩個紅包遞給韓寶善，一邊道：“韓主任，麻煩您盡快安排手術床位。”
韓寶善皺起了眉頭，一臉嫌棄的樣子：“你這是幹嘛呢！”，時遲那時快，韓寶善右手接過紅包左手拉開辦公桌的抽屜，迅速把紅包放進了抽屜，紅包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這一幕要是拍下來放到網上，點擊量估計會破億，他應該會成為有名的“寶善爺爺”。
我心中掀起翻江倒海的不適，強忍著作嘔的衝動，甚至都忘了自己也是可惡的行賄者。
韓寶善兩手關閉了抽屜後，左手扯來一張A4紙，右手拿起了一支筆，揮筆寫下潦草的幾個字，他用筆指著我勉強看懂的南千兩字，道：“我建議你們周五之前到分院南千醫院登記住院。”
韓寶善用筆在我沒看懂的三個字下麵劃了一杠，繼續對著我道：“你們先聯係這個人，他是我的朋友謝明亮，南千醫院神經外科的主任醫師，每周一我都會到這個醫院會診，你們要是決定咯，下周一就可以安排手術。”
“下周一？”我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
“韓主任，我們隻在本院登記住院。”葉易堅定地。
韓寶善抬頭望向葉易，試圖服葉易：“夥子，你放心，南千醫院絕對是我親自來動手術的，況且本院患者太多短時間內排不上，一間病房還8個床位，南千醫院一間病房最多4人，還有雙人病房，不嘈雜，更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