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臥一夜睡得還算踏實,上午8點,我們就到了廣東。廣州南站到我家有半個時的車程,這個家仍是我們的租住房。
此時,我們快到家門了。按照以往,在離我家門口不遠處我們會來一個擁抱告別,然後葉易馬不停蹄地回他自己家。
“路上心點。”我著就要去拿葉易手中的拉杆箱。
他並沒有想要鬆手的意思,我猜測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要向他表達一下不舍之情才行。
他抓住我正要拿拉杆箱的手,故作不滿地道:“怎麼,你這是要趕我走嗎?”
“哪有,我隻是參考過往經驗而已,那你就到我家來坐坐,喝杯茶,嘮嘮嗑吧。”我輕笑著。
在我們北漂之前,葉易來過一次我家,我的父母也默許我們在一起了。
幾年光景,家中父親已滿頭白發,皺紋悄悄爬到臉上,曾戒掉的煙在四年前又抽了回來,滿腹心事無處訴。
自我們進入家門後,母親就忙裏忙外準備午餐,私底下問我葉易喜歡吃什麼,其實他還挺喜歡客家菜的,但我沒有告訴她唯有苦瓜釀讓他難以下咽,因為我很想吃到媽媽做的苦瓜釀。母親還不讓我下廚,怕我搞砸了她精心準備的客家特色菜而怠慢了客人,我隻好偶爾搭把手。
本以為葉易和父親會陷入“尬聊”,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父親就像見到久未見麵的老朋友似的,主動打開話匣子,講起了自己過往那些教學的日子,無非是如何備課上課,優等生和差生的二三事。葉易倒是仔細聆聽著,並沒有表現出不耐煩,還時不時給予回應,我向葉易投去感激的目光。
父親自始至終對姐姐避而不談,也沒有提及他曾中途下海經商,那是在姐姐學三年級至初中畢業的期間。
姐姐的成績恰巧是從父親外出之時開始一路下滑,最後勉強上了高中也是一再地想退學,父親不無後悔,結束了四處奔波的日子,重回校園執教,而曾經陪伴的缺失所導致的隔閡已頑固地存在,姐姐好不容易熬到高中畢業便外出打工了,父親對我的學業要求極其嚴厲,或許是為了避免重蹈姐姐的覆轍。
我私下裏問母親有沒有姐姐的下落,母親心裏難受,唉聲歎氣地:“別提了,就算是有她的下落也相當於沒有,你爸這人食古不化,壓根不會原諒靈兒讓她進家門的。”,我也就自覺打住不再談了。
其實我們對姐姐的認知,與事實相去甚遠,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都到餐桌上來吧,邊吃邊聊,不然菜都涼了。”母親打斷了父親的話。
父親立馬起身,伸手示意葉易坐到餐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