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頓時一陣死寂。
段真掃視車內的人,繼續道:
“如果沒有會開車的,請打電話報警。”
車內的人這才從慌亂中恢複過來,接連開始打電話報警。
段真搖搖頭,他在駕駛室摸索一番,終於將車門打開。
“看來又要換張臉了。”
段真一直等到聽見警笛聲才離開,他現在走在一條偏僻的道路上。
寒冬的氣愈發刺骨,北風呼嘯而過,更添一絲冷意。
這條路接近國道,人煙稀少,想來之前的劫匪也是特意往這個方向開的。
沒想到連司機都是一夥的,應該不是臨時起意。
段真默默前行,色已經不早了,夜幕將至,今恐怕無法回家。
他邊走邊控製臉部筋骨皮肉變幻,細微地調整了一下臉型,朝著前方的鎮子走去。
“枝北鎮。”
段真看著遠處那塊巨大的路牌,緊了緊衣服,踏步走入。
他邊走邊想起車上劫匪對自己的話。
殺人放火的人反而能富有,修橋鋪路的人卻屍骨無存。
他搖了搖頭,並不再多想。
長期生活在繁華的城市裏,並不能直觀感受到不同人在生活上的差距。
世間也難以有感同身受的事。
有些事並不能用特例明。
到底段真還是個高中生,並無法對這類現象做出更好的解釋。
“今晚鎮上集會有舞獅!”
“快回家吃飯!吃飯去看!”
“好啊好啊!”
段真看著鎮上的幾個孩子們在鬧騰叫喊,微微一笑。
眼前這座鎮很普通,遠沒有沈從文先生筆下的那座鎮子出名。
但正因為往來並無旅客,鎮的寧靜悠然便能很好的存留。
色已晚,夕陽的餘暉在雲層中若隱若現,寒風吹在臉上也不再刺骨,反而有種悠然自得的味道。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似乎也在這柔和的時光裏放鬆了心情,放慢了腳步。
段真感到心情都暢快了很多,不再猶豫。
他尋了個賣部,撥通了家人的電話:
“姐,是我。”
電話那頭響起段佳驚喜萬分的聲音:
“真真!你在哪裏?你怎麼樣?”
段真失蹤足足四,家人都心急如焚,這幾光是尋人啟事都不知發了多少次。
報警後警察也在大力搜找,但仍是沒有音訊。
段真的手機定位也無法顯示位置,仿佛徹底從人間蒸發。
這幾,段淳安和張秀英都停下了工作,四處尋找段真。
感受到姐姐的急切關心,段真更加愧疚,他緩了緩心情,道:
“我在枝北鎮,人沒事,就是手機壞了。”
“你就在那等著,我們馬上來接你。”
段淳安的聲音傳來,他一把搶過了段佳的手機,聲音也有些不平靜。
“爸…”段真聽到父親的聲音,一時語塞。
“你一定不要離開,我們馬上就來,一起回家。”段淳安語速有些快,似乎已經準備動身。
段真又和家人詳細了自己的地址,還問了問賣部的老板有無錯漏,這才掛斷電話。
他仰頭望著空,喃喃道: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