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處。
一百多塊屏幕閃動著電影般的畫麵。
有的正揭竿而起,反抗秦末暴政;
有的高唱《滿江紅》,要完成嶽武穆抗金的遺誌;
還有的隻穿了一條短褲,三五成群地躲在礦洞深處,密謀殺掉地麵上的異魔。
所有的遊戲副本都有一個主題:反抗不公與侵略。
愛國這兩個字要喊出來很容易,但當外敵的屠刀架到脖子上時,並不是所有人都那麼有骨氣。
否則文明國也不會有那麼多投降派了。
有的學生在麵對大敵入侵時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投降,在遊戲中苟活下來,但副本會立即結束,蘇醒後就可以離開夏令營了。
不過這種人非常少,即使學生們都知道自己所處的不是真實曆史,依舊遵從了內心的選擇,沒有人願意接受被施舍的和平,也不願做他人的奴隸。
沈岩的目光落在第4排左起第7塊屏幕上。
滿身是血的明軍千戶正蹲在地上給親兵包紮胳膊上的傷口。
“嘶,大人,痛”
“忍著!”徐觀把金瘡藥抹到陳嶽的臂上,紗布裹了好幾層,用力紮緊。
陳嶽咧著嘴,眼睛如星辰閃亮,興奮地道:“大人,我殺了四個狗韃子!最後一個想從背後偷襲我,被我躲開了那一刀,反把他的頭割了下來!待會我就告祭兄長,弟替他報仇了!”
“嗯,下次不要離我太遠,多注意四周,亂戰講究的是以多打少,哪方人多勝算更大。”
“大人,不是我不想跟你,而是跟不上你,你沒發現你一個人衝在最前嗎?”
徐觀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太亂了,沒注意。”
他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從頭到腳都是紅的,退下戰場時手腳都在微微顫抖。
背上還中了兩箭,但當時根本沒有注意到。
所幸入肉不深,再加上自己五次淬血,血板的止血功能非常強,拔出箭頭沒多久傷口就結痂了。
“哪位是徐觀徐千戶?”一個渾厚的男聲從營帳門口傳來。
徐觀起身:“在下就是。”
“石總兵的軍令。”
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封遞了過來,送信軍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陳嶽仰著頭,巴巴地望著徐觀:“大人,石總兵又下新軍令了嗎?”
“我們不再是機動隊了。”徐觀心道這遊戲真能折騰,“好好養傷,兩後城郊伏擊賊寇!”
十月十三日。
瓢潑似的大雨將灰蒙蒙的地連成一片,碗口大的馬蹄在泥濘中踏過,濺起渾濁的水花。
一大一兩股騎兵在暴風雨中追逐。
前者逃得非常狼狽,大明旗也被大雨澆得巴在一起,又濕又沉,若是不是害怕軍法處置,扛旗的騎兵早把它扔進路邊的瓜藤裏了。
瓦剌騎兵在後麵緊追不舍,將領茂洛海咬牙切齒,死死盯著前方,恨不得把明軍踏成肉泥。
自己這群草原上的餓狼來到京師後,非但沒有吃上一塊肉,反而被狡猾的明軍耍得團團轉!
京郊民居十室九空,地裏隻剩一片燒焦的草灰,瓦剌連半顆糧食都沒撈上。
昨日瓦剌太師也先挾大明皇帝軍臨城下,想逼於謙、石亨露麵,他們卻派兩個官前來談判,還了一大通奇奇怪怪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