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南聿庭是站在窗戶邊的,聽到開門的動靜,他才眉峰微蹙,表情裏透著不那麼明顯的暴躁,側首“看”了過來。
可是因為看不見,隻有眉峰緊了緊,紋絲不動的立著。
腦袋“突突”的疼著,但也能感覺到女人的靠近,這才稍稍往旁邊退了一步,他以為,靠過來的當然隻可能是布桐了。
而看到他忽然這樣的躲避,傅知恩腳步一頓,忽然冷笑,“怎麼,幾天不見,都隻認布桐了?”
忽然聽到她的聲音,南聿庭在過了一秒的回神後,臉色更是難看,嗓音極度陰冷,“你還知道回來?”
知恩扯唇,“我不回來怎麼辦?我怕你們過分放縱。”
每一句話停在南聿庭耳朵裏簡直是諷刺之際,男人已經氣得繃著臉,“是你忘了身為妻子的本分,誰給你的臉站這兒指責別人?”
“妻子的本分?滿足你嗎?”傅知恩在確定他就和布桐住在一起的時候,已經妒恨得懶得管那麼多。
她是真的沒想到,南聿庭真的會這麼多天將近半個月跟布桐住在一起,這算什麼?明目張膽的交往麼?
“大半個月了?”
“你最好給我閉嘴!”男人陡然拔高音量。
越是這樣低吼,越是感覺腦袋要炸裂的疼。
布桐在門口看了會兒,看著他們吵得不可開交,最高興的就是她了,可她也收斂起得意的笑,快步過去。
“聿庭!”她一手挽了男人的胳膊,“你別跟她生氣,多不值?不舒服就上去躺著吧,想吃夜宵的話我去做好不好?”
相比起來,布桐跟她現在的態度,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凡是正常的男人,肯定都會選擇表現得溫柔又體貼的布桐,而不是牙尖嘴利的她。
看著布桐的睡衣,傅知恩臉上的諷刺變得可笑,看向南聿庭,“你走不走?”
布桐不樂意了,“我說傅知恩,你作為妻子,莫名其妙的跑出去瘋了,對他不聞不問,是我一直在照顧他,回來你就打算這麼對待,是不是不合適?”
合適?
傅知恩覺得好笑,“你還知道我是他妻子,他是我丈夫?你跟他共處一室,共睡一張床就合適了嗎?!”
她一路顛簸回來其實很疲憊,說話不得不扯著嗓子,不讓自己處在下風。
而這樣的分貝在南聿庭那兒隻能加劇了他的頭疼。
終於按著太陽穴,陰冷著臉,“要鬧出去鬧!”
她頂了回去:“出去了我跟誰鬧?”
男人看了她,已然是隱忍到了極致的模樣,腮幫子繃著,死盯著她。
隨即,忽然大步過來,因為看不到,沒有精準的找到她的手臂,而是幾乎把她整個人擄過去,不由分說的就往外走。
知恩顛簸了長途汽車,到處酸疼著,被他這麼毫無溫柔的一擄,半拎半拖的帶下樓,又毫不留情的大步走向門口,幾乎是見她扔了出去。
而他也跟著邁步出來,然後反手“嘭!”的關上門,那張冷硬的臉比此刻的夜色都要嚇人,“鬧,我陪著你!”
他衝她低吼。
知恩終究是怔了怔,肩頭輕輕一抖,仰臉看著他。
喉嚨酸澀哽咽起來,依舊倔強的盯著他,好久才勉強找回聲音:“是我在鬧麼?南聿庭,你搞清楚!從矽穀開始,你怪罪我卻護著她,到現在你跟她過得和夫妻一樣,你卻對著我吼?!”
男人一張臉依舊冷鬱無比,擲地有聲,“好!你告訴我,她在我需要的時候照顧我,你在哪裏?!”
“不分輕重是非搞砸一個項目,我是不是還應該把你捧著供著?!……給你幾分臉色你還打算離家出走杳無音信了?你倒是別回來!”
每一句話,他似乎都是極度的憤怒。
知恩被他一句又一句的話吼得生生往後退著,滿眼傷痛:“你說什麼?你最需要的時候,是她陪著你?”
她笑了,聲音變得諷刺,“那我這麼多年都是喂了狗了嗎?”
“你想讓我別回來了?”她還真是頭一次聽到他這樣的心聲,心裏寒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