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聿庭回去的那天是夜裏了。
他也沒跟她說要回來,下了車,自己開門進去,雖然透著疲憊,可進了家門,那股子熟悉的安心讓他一下子舒暢,安靜的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
行李箱放在一樓,他捏著外套上樓,徑直往她的臥室走,在門口小小的停頓了一會兒。
看了時間,淩晨零點四十,她應該早睡了。
這才放心推門進去,沒有開燈,把外套放在路過的沙發上,邁步朝床邊走。
到了她床邊,男人才微微蹙眉,發現床上沒有人。
可是手心碰觸她的床單,還能感覺被子是溫熱的,人呢?
南聿庭正納悶著,隱約感覺了身後有輕微的響動,這才轉過身。
但是影子已經到他跟前了,能感覺到她神經緊繃,不知道手裏舉著什麼衝他砸下來。
南聿庭本能的想躲,可他是個“瞎子”,轉念一想,便一動不動的立著,硬生生的挨著她打下來。
“嗯!”男人低低的悶哼,聽起來很是痛苦。
傅知恩愣了一下,她是從門後邊衝過來的,本來就沒怎麼清醒,加上這會兒腦袋發熱,沒有辨別眼前的人是誰。
聽到這聲悶哼,她才意識到了什麼。
手裏的台燈放在了床頭,插上電打開。
果然,轉頭就見了南聿庭一臉扭曲的站在那兒,一手握著肩頭。
“你怎麼……?”她回不過神來,看著忽然出現的男人擰著眉,知道他肯定疼,畢竟自己用了不小的力氣,把他當做歹徒了。
可是半天,她也沒道歉,而是打算走過去繼續睡自己的。
南聿庭知道她有情緒,伸手握了她,目光略低,仔細“看”著她的臉。
大概是很久沒見,低低的嗓音裏不自覺都帶了幾分繾綣,指腹微挪,尋到她的唇,“我回來,不高興?”
知恩想抬手打掉他的手,可他握了她的手,“一個人是不是睡不踏實?”
帶了歉意,也有一些心疼,知道她的習慣,一個人經常睡不好,但是先前他對她很刻薄,所以她也不會跟他表現出來,隻是自己忍著。
傅知恩終於掙開了他,對他的態度很是冷淡,又帶著自己都沒發覺的賭氣,“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南聿庭跟沒聽到一樣,繼續靠過去,跟她一起坐在了床邊,“你就不問問我打疼了沒有?”
確實挺疼的,她那一下可是十足的用力,看來是真的把他當做歹徒了。
她冷哼了一下,“怎麼忽然舍得回來了呢?”
南聿庭倒是一直都好脾氣的樣子,“奶奶生病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別人告訴我還不如你直接給我打電話,這樣我回來你豈不是會開心一些?”
他想了想,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原因。
“老太太生病,她還特地一個人回這兒住,是有什麼說法麼?”其實南聿庭很疲憊,但是又想跟她多說會兒話。
尤其這段時間,她應該悶壞了。
傅知恩往床頭挪了挪,縮起膝蓋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但是也沒有了睡意。
“奶奶的中藥被人動了手腳。”她雙臂抱著膝蓋,道:“我之前從祈安鎮拿的那個野菜,正好跟她中藥的虛假成分相克,而且有一段時間了,如果再不發現,後果很嚴重。”
說完,她抬頭看著南聿庭,“你得罪什麼人了?”
男人眉峰微蹙,“為什麼是我?”
她不由得好笑,“難道是因為我?我這樣的身份,有什麼價值讓別人費盡心思的對付到奶奶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