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其實好難的。
因為南總是真的不愛治療,從做手術前,他就抱著必死的心態,後來手術失敗後更是。
這件事,範語清和陳北是在病房裏用手機短信加上眼神交流的。
差不多都說清楚之後,才琢磨著怎麼跟眼前的男人溝通。
這事,還是主要交給了範語清,因為女人畢竟比較柔和,說話也懂得迂回。
過了會兒,陳北又想起了什麼,給範語清發過去,“我之前好像在醫院門口看到傅小姐了,旁邊的人還抱著個小孩,這事如果讓南總知道,他會不會配合得積極一些?”
範語清盯著短訊,“真的?”
陳北點頭。
這是好事。
範語清知道南總一直都沒有關心過她的小心,但是心裏必然惦記,不然不會一張照片丟了都大發脾氣。
“南總?”範語清好久才終於試著開了口,道:“醫生的建議,是這個月開始積極治療,希望還是很大的,尤其現在又有了一個新的眼角膜。”
那邊的人並沒什麼反應。
範語清微微蹙眉,“南總,雖說公司方麵您都安排妥當了,可是您真的對那些事都沒有任何念想了麼?”
“比如傅小姐,她現在應該把孩子生下來,孩子都六七個月了,再過幾個月能叫人了,您都不想知道她和孩子生活怎麼樣麼?”
也就是提到這個,南聿庭的表情才會變一變,但依舊是一言不發,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傅知恩和老先生一行人在溫哥華逗留的時間並不長,辦妥醫院方麵的事之後就返回了矽穀。
那是她第一次去到六號的家裏。
懷特別墅特別的宏偉,一路上都能碰到傭人行禮、打招呼。
老爺子一律都說她是他的女兒,元宵是孫兒。
管家在門口候著的,看到不是老爺子一個人回來,立刻迎了出來。
管家畢竟是管家,很多事都是了解的,所以一看到她就恭敬的行禮,把她的身份抬得很高。
傅知恩注意到了,雖然這棟別墅的人都沒有怎麼樣的悲痛,氣氛中沒有過分的蕭條,可是細節裏都能看到他們對六號的懷念。
比如別墅剛進門的地方,兩邊是兩排雪白的玉蘭。
再比如進了別墅,也能看到桌上的花沒有五顏六色,都是雪白的,客廳正廳的那麵牆上,掛著六號的一張照片。
是他身著貴族製服的照片。
那個樣子,傅知恩是第一次見,十分英峻帥氣,威風凜凜。
老爺子看了照片,勉強笑了一下,“他說不喜歡這種製服,綁手綁腳,也就那麼一回,還是我逼著他穿上照的照片!”
她淺淺的一笑,笑得有些苦,“明明很好看!”
其實直到那個時候,傅知恩也覺得這一切像是做夢一樣。
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的人生軌跡會有這麼多的變化,變得讓人措手不及,連歎息的時間都不給。
她住進了別墅裏,先前伺候她的整個接生、月子服侍的隊都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