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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死人這件事對於蘇淺來已經不太稀奇,但此事發生的實在太過蹊蹺,很難不讓蘇淺聯想起一年前在九星城何孤遇害一事。
同樣也是受害者要出什麼事情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滅口。
而李遠這種無冤無仇出手便要取人性命這樣的做法,也是十分少見。
當然暗影閣的那些殺手除外。
隻要有錢財珠寶,他們能做任何事。
顯然在南域這種窮鄉僻壤之地,並不在暗影閣的業務範圍之中,而暗影閣若出手,也不會派出李遠這樣的人。
當李遠死在蘇淺客棧的同時,客棧門外卻恰巧來了一位客人,或者來了一位辦事的捕快。
“何捕頭。”
蘇淺微微彎腰算是對這位野嶺鎮唯一的捕快,也是唯一的捕頭兼仵作表示尊敬。
“聽有人報案你這裏死了人?”
何捕頭穿著灰舊的盤領窄袖大袍,從衣衫不整的樣子能看出是急忙匆匆套上的衣裳,腰間掛表明身份的腰牌,懷揣鐵尺、繩索,混濁的眼睛旁還有幾粒眼垢,渾濁的目光打量著客棧內的三人。
“的確是死了人,不過我想請問何捕頭是誰向你報案這裏死了人?”
蘇淺低頭掃了一眼地上已經聲息全無的李遠,然後抬起頭望著何捕頭混濁的眼眸輕笑笑問道。
“是我…”
細若蚊蠅般的聲音從客棧外傳來,蘇淺漸漸意識到了一絲不對,眉頭微皺,走到客棧外,不知何時客棧外已經聚集了許多野嶺鎮的鎮民,而那條泥濘的土路上早已經布滿雜亂的腳印,完全分不清究竟誰是誰的腳印。
“是你親眼看到的?還是聽其他人的?”
蘇淺蹲下身看著剛才唯唯諾諾搭話的麵黃肌瘦少年,臉上掛著和善的笑意問道。
這座野嶺鎮一共有十九戶人家與客棧內唯一從閑雲城調來的何捕頭,原本蘇淺還以為襲殺李遠那人或許在泥濘地麵留下腳印去往鎮上是為了迷惑行蹤,如今看來襲殺李遠的人便是這鎮上十九口人之一。
“是什麼與你何幹?你這個凶手,李遠肯定是你這個外來人殺的!”
一隻粗壯有力的手臂將這個麵黃肌瘦的少年拉回身後,黑漆漆的瞳孔看著蘇淺,臉上盡是憤意。
“我不是凶手,不過凶手應在你們之中。”
蘇淺默默記住這黝黑漢子的麵容,輕輕一笑留下這樣一句話便回到了客棧之中。
客棧內何捕頭依舊在檢查李遠的屍體,李遠的上衫下衣已經被何捕頭扒開大半,璃鳶已經縮在柴勇的背後,耳朵微微泛紅,不敢看向何捕頭那邊。
“胸前有淤青,死前受過重擊。”
“我拍了他兩掌,並不致命。”
柴勇解釋道。
何捕頭餘光跑了一眼柴勇,低頭繼續道:“的確這並不是致命傷,致命傷是脖頸後的這細微針口。”
蘇淺眯著眼看著被翻身過來的李遠,李遠的後頸處有一道如同針孔般的傷口,傷口四周泛紫青,顯然是有劇毒。
“毒針?”
蘇淺輕疑自問道。
若是毒針的話,那暗處出手之人對於暗器的精確度與力道掌控度很不錯,那麼沒有理由躲不開蘇淺那記三星連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