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廖妄生壓下心頭的不解與不安,硬著頭皮回答了褒王妃的問題。
“其實那個孩子最大的問題,是心疾,而且也不需要人照顧,若真有人害她,她也不會在這府中活這麼久。”
褒姒示意扉雪接過廖妄生手上的禮盒,扉寒給廖妄生搬來了一個椅子,不過廖妄生卻遲遲沒有坐下。
“東西不錯,花了大價錢吧?”
褒姒拿出禮盒裏的一枚漂亮的夜明珠,放在手心看了片刻,又放回禮盒中。
“是。”
“之前看你挺能話的,今怎麼話這麼少?”
褒姒緩緩站起身,俯視著廖妄生。
“我是叫你九死金蟬廖妄生好呢?還是叫你瀟湘蝶影廖妄生好呢?”
廖妄生低下頭的瞳孔忽然放大。
“你又不是我白王府的人,憑什麼要我幫忙照顧那個孩子?”
“既然王妃那個孩子最大是心疾,那麼也無需王妃再多施加援手。”
廖妄生現在此刻隻想遠離這個地方,光是站在這裏就如坐針氈,至於現在腦子更是一陣漿糊。
“別急著走,我既然沒有當麵戳穿你,也不會現在戳穿你,所以不如坐下來先聊聊?”
褒姒的眼睛在廖妄生的心裏就像是惡魔一樣,自己在這裏沒有任何秘密。
“放心這個秘密目前知道的人很少,而且很巧的是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在想辦法幫你隱藏這個秘密,你有趣不有趣?”
褒姒手指輕抬,聶無玉不知何時已經走出了房門外,關上房門之時還衝著廖妄生笑了一下。
“我在很久之前時候就注意到你,隻是沒想到會有一你真的會出現在我前麵。”
褒姒聲音透露著一絲感歎,目光炯炯放在剛好癱坐扉寒搬來的椅子上的廖妄生。
“你呢?你又是誰?一個普普通通的王妃又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
廖妄生掙紮的反問道。
“我?白王正妃,也是宰相之女褒姒。”
褒姒微微一笑。
“你的身份沒有這麼簡單。”
“現在大娘也不叫了,夫人也不叫了,王妃也不叫了,你也未免太慌亂了,畢竟孩子終究還是孩子。”
褒姒歎了口氣,仿佛有什麼意猶未盡。
“放寬心,你隻要一日掛著白王世子的名號,我便一日不會將這些事泄露半分,而且還會為你提供許多便利。”
褒姒一轉身姿,不再俯視著冒著冷汗顫抖的廖妄生,而是緩緩地坐在床榻之上。
“希望你能記住我今日的恩情,不要做一個忘恩負義之人。”
直到廖妄生渾渾噩噩的走出鳳鳴苑,褒姒的那些話還不斷在他的腦海裏回響。
當晚上,那個送到鳳鳴苑的禮盒又被退回來放在廖妄生的院裏,隔廖妄生便將這個禮盒帶給華人。
華人一聲不吭的收下這個禮盒,沒有多什麼,也沒有再給廖妄生徒增更多驚嚇。
按照褒姒王妃的要求,廖妄生接著又來到了慕楠王妃所在的院落,將懷中那龍鳳雙鐲遞還給了慕楠王妃,頭也不回的離去,獨留麵色鐵青的慕楠王妃望著這龍鳳雙鐲,一直與慕楠王妃形影不離的兩個侍女,今日卻始終不見蹤影。
後麵便不用廖妄生做太多無謂的事,因為所有的事都被現在在廖妄生眼中分外神秘的褒王妃安排。
不需要廖妄生操心。
一直到湘竹帶廖妄生出城的那一日。
“想不到你事情辦的還不錯。”
湘竹難得的誇獎也沒有讓廖妄生這些時日蒼白的顏色變得紅潤一點,廖妄生勉強一笑。
“還行吧。”
湘竹沒有理會廖妄生不自然的神態,而是將手中的馬匹牽給廖妄生,沉聲道:“時間緊迫,你我還是速速趕快趕往幽玄城。”
廖妄生這才注意到湘竹身上穿著貼身勁衣,身披黑袍,頭上戴著蒙麵鬥笠,腰間竟然罕見的配了一柄兵器。
若是往日廖妄生定會開口上幾句,但現在也可能是麵前之人是湘竹緣故,也可能是由於這幾日驚魂未定。
廖妄生沉默的騎上馬,將腰間的鉤鞘係在馬背上,靜默著跟隨湘竹出城。
出城的一瞬間,廖妄生回過頭。
在北域王城中最大的一座府邸,白王府,此刻在廖妄生心裏就像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猛虎,張牙舞爪的準備用它血盆大口將自己吞進去。
……
……
“夫人,您可把那少年嚇的不清。”
聶無玉輕聲道。
“讓我嚇的不清,總比讓別人嚇得不清丟了性命好,光化日之下也不懂得掩飾自身武學,區區兩名王府門客便將他試探出來了,此人要是破壞了王爺的計劃該如何是好!”
褒姒難得出現了一絲怒氣。
“夫人大可不必動肝火,人是他們選的,以後出的事也應是他們承擔,該做的是我們都做了,該幫的忙我們也幫了,而且又不止是那一個少年……”
聶無玉聲音越來越,最後聲若蚊蠅,但腹中微鼓,顯然是用了傳音入密的法子。
“隻怕一棋差錯,滿盤皆輸。”
褒姒眼眸中閃爍著火光,地上燃燒著的烈火依稀還能辨別出兩具燒焦的屍體。
褒姒如同青蔥般的手指上掛著一副麵具,搖搖晃晃。
她的身後沒有扉寒扉雪,隻有一條悠長的通道,與薪火燃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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