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汐的主意是好,但這前提是,應樹要有理由見到溫阮。
應樹道:“你母親倒是跟我說過,想要我勸你不要再執著在這件事上。我倒是可以借口說,想先跟那孩子見一麵,到時就可以拿到樣本了。”
顏汐:“好,我希望這件事盡快有個結果。所以,爸,就看您的了。”
……
另一頭,溫阮出了家門,倒不是去跟沈妝見麵,而是應邀去看某電影的首映禮。
蔡曉玉給了溫阮電影票,電影結束以後,蔡曉玉沒理會那些影視圈的友人,而是帶著溫阮去吃宵夜。
小酒吧內,溫阮把禮物送給蔡曉玉祝賀她的新電影上映,兩人客氣了一番,蔡曉玉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溫阮,你跟顏家的關係,為什麼不找你哥幫你呢?”
“顏太太打壓你,讓你有家歸不得,這些委屈你為什麼要承受?”
溫阮抿了一口雞尾酒,臉上露出落寞的表情。她什麼也沒說,轉頭看向吧台在唱歌的歌手。
蔡曉玉在圈子裏什麼沒見過,看了眼溫阮的臉色,拎起酒杯品嚐,就當給她休場的時間。
酒吧的光線黯淡,卻有閃爍的燈光不停的在場子裏掃來掃去,金屬器的樂聲乒乓敲響,震耳欲聾,實在不是什麼讓人靜心想事情的場所。
一首歌還沒唱完,溫阮揉著額頭苦笑道:“小玉兒,這裏太吵了,我還是不習慣。”
蔡曉玉笑笑道:“你啊,就是喜歡安靜。”她也不強留,跳下吧凳以後拉著溫阮出去,在這條酒吧街慢慢走了起來。
酒吧的門麵都是霓虹燈閃爍,隻有中間的這條石板路似暗非暗,似明非明。道路兩旁沒有路燈杆子,全靠酒吧的燈光照明,一眼望過去,昏暗、神秘,吸引無數探訪者。
兩人的腳步聲在這安靜的路上響起,溫阮不說話,沉悶的很。
蔡曉玉看了她一眼,知道她這樣的沉默與她方才的話有關。她的唇角牽動一絲笑意,然後轉頭看了看兩旁的霓虹燈,輕歎了一聲。
過了會兒,溫阮輕聲道:“小玉兒,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蔡曉玉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道:“你看我,看似一身星光,其實啊,這光都是別人給的。我生來一無所有,進入這個圈子如果沒有那些老板們捧著,哪有我半分明亮。”
“我跟你投緣,是因為我看到你,好像看到了我自己。老實說,如果你的哥哥不是霍先生,我也不會有機會認識你。當然,你比我幸運,霍先生對你很好。”
蔡曉玉淡淡一笑,結束了自己這些看似坦誠又傷感的話。
溫阮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不是霍瑨深的妹妹,又有誰知道她呢?她隻是借著霍先生的光,才成為眾多名媛中的一個。
她道:“如果沒有你自己的努力,也不會成為大明星啊。而我……”她自嘲的一笑,本來她跟霍瑨深是相依為命,現在卻成了那個多餘的、不被需要的人。
蔡曉玉停下腳步,看著溫阮道:“霍先生跟你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這是別人取代不了的。可是你不願意爭取。”她皺眉,“所以我才好奇,為什麼不願意跟他說呢?”
“你不想打擾他?怕他夾在你跟霍太太之間難做?”
溫阮垂下眼睫,上一次的結果,是她搬出空山新雨,被他丟到雅園不聞不問作為代價。
在霍瑨深的心裏,已經沒有她了。他如今養著她,不過是看在過去的那些情分上。
她也曾經想過,如果告訴他,她是應喃,他會如何?可她再也經不起再失望一次了。倒不如靠著自己,讓他刮目相看一回。
說來可笑,曾經是她讓顏汐離開了空山新雨,而今她不願她進入家門,這是不是報複?
溫阮跟蔡曉玉再如何交心,卻是不願把自己的內心全部剖析給她看的。她道:“他既然不再需要我這個妹妹,我是什麼人,對他而言又有什麼重要的。”
蔡曉玉聽出她有賭氣的意味,勸說道:“溫阮,這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