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事,你呢……”夏溪漢哽咽著,動了動自己的雙手,雙手觸了觸了他,卻沾的滿手的血。
疼,鑽骨頭的疼。疲憊,比在非洲熱帶訓練了三天不休息還要累。將頭輕輕靠在她的脖頸間,聞著她發香,林慕森的眼皮越來越沉。
“沒事就好……我想睡會兒,你聽話,別動……”輕柔的話語響在她耳邊,有一些癢癢軟軟,可誰都聽得出來他的虛弱。
“不要……你,你別睡啊……”哽咽。
失血過多引發的昏厥,意識一寸寸被侵蝕,林慕森慢慢的聽不清外麵的喧鬧聲,鼻尖隻有夏溪漢身上的香味,耳邊也隻有她啜泣聲。
“別哭……我沒事……”他努力擠出笑,可眼皮也越來越沉。
一手抵在車門上,極大緩衝了一部分的壓力,一手環著她的肩膀。現在情況穩定下來了,林慕森卻不能再動分毫,因此也不能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夏溪漢僵硬著身子不敢動,淚水朦朧望著那胳膊,眼淚不住掉,泣不成聲。
“別睡好不好……林慕森,你別睡……”
時光倒退,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幾年前,自己的父母親身體冰冷的躺在床上。夏溪漢雙手雙腳冰冷,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氣,也抽去了所有的感覺。黑暗侵襲而來,在頭腦深處激蕩著。
林慕森再沒有出聲,若非現在林慕森還有微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夏溪漢絕對不可能還能坐在副駕駛座上。
身子微微顫抖,夏溪漢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深吸幾口氣穩定自己的情緒。經曆過自己父母的生死,心誌也要遠比尋常人堅定許多。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開始發涼的身體,看了看車窗外已經開始不斷剛來的救護人員,心稍微的放下了些許。
目測來說,林慕森傷的最重的地方應該是左手。現在保持不動是最好的,所以夏溪漢冷靜下來也不再動彈半分。
她忽而想到,在那輛車撞過來的那一瞬間,那司機含恨嗜血的眼眸。
這絕對不是偶然的車禍。
可是她得罪了什麼人嗎?值得對方付出這樣代價,不惜得罪林慕森。
“咚咚,車裏的人還好嗎,車裏的人還好嗎……”
外麵的人認出了這輛車的車主,動作麻利迅速的很。
車體被瓦解分離,S市的救護人員辦事利落,很快就將林慕森弄傷救護車,而夏溪漢在車後也被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
看著林慕森被剪開外套露出滿是鮮血的襯衫,夏溪漢鼻子一酸,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呀,竟然真的是他。”有救護人員已經認出林慕森了。
他躺在船上,麵色略略慘白,顯然失血過多。
“要快點送到醫院進行輸血,左手臂多處骨折斷裂……”
救護人員簡單的處理,嘴裏不斷蹦出他的情況。夏溪漢坐在一邊隻得無力看著,渾身發涼。
白色的襯衫被剪開,裸露出他精壯的上身。身上多處撞上,尤其左胳膊處,更有車的殘片插進肉裏,左手骨折斷裂處有森森白骨刺破肌膚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