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草(1 / 2)

夕陽漸落,橙紅色的陽光將地麵染成了金色,渾身被汗濕透的鎧終於走到了家門口,鎧看了眼後背上還沒有清醒的鐵匠有些無語。

鎧回到屋裏將鐵匠卸到了床上,又到院子裏洗了把臉擦了擦滿身臭汗的身體,對於鎧來渾身大汗之後能將身體用濕毛巾擦擦依然是個很享受的事情。等擦幹淨身體回到自己住的倉庫,從一個矮櫃裏撿了身舊衣套上,那些衣服基本都是鐵匠的舊衣,瘦弱的鎧像個衣服架子一樣把衣服撐了起來,坐在那把用新鐵打造的床上拿著一個蒲扇,享受的神情像剛剛清點完收成的地主。

“崔老二,你在嗎?崔老二?”忽然,一道稚嫩的嗓音打破了院內的寧靜,聽上去來人的年齡應該不大。

鎧眉頭皺了皺,起身出門正見到大門邊上一個穿著白色麻布衣的姑娘正站在那左顧右盼,姑娘看起來十三四歲,有一雙清澈的黑色眼眸,芊瘦的身體仿佛隨時能被風刮倒,比起今在路上賣身的少女好不上太多。姑娘的腦袋此刻正向著門口裏麵探著,手裏拎著個紙包,像是找人,見到鎧走出來眼睛一亮喊道:“崔老二!你們這一下午幹什麼去了,我來好幾次了都沒人。”

女孩名叫草,是前院子張老漢的孫女,也是那老漢唯一的家人。那張老漢是個磨刀的手藝人,早年靠著磨剪子戧菜刀的手藝養活了眼前這瘦弱的少女,鐵匠本也有磨刀的活計,可不忍心看兩人為了生活犯難,搬來之後就將磨刀戧刃的活都交給了前院那張老漢,祖孫倆的日子也比之前好上了些許,兩家也因為有著生意的來往,熟絡了不少。

鎧醒來的當,這姑娘正巧來送些磨好的鋤頭,見到了剛剛睡醒的鎧。當時的鎧一身破爛鎧甲,渾身散發著輕微的汗臭,走路還叮叮當當的,姑娘誤以為是街口要飯的崔麻子來到鐵匠家耍賴,便要幫忙攆人,等知道鎧是新來幫忙的下手後就一直打趣鎧是崔麻子的弟弟,這崔老二的名字也是她給取的。

“我叫鎧,不叫崔老二!”

“喲,怎麼今不結巴了?咦,這麼重的酒味,你喝酒啦?”姑娘蹙了蹙眉,一手捂鼻手另一隻手在身前扇了扇。

“陪王大哥去了趟酒肆,喝了點酒。還有,我叫鎧,不是崔老二。”

草白了鎧一眼,“切,你看你那扮相,腦袋上跟蓋了個拖布似的,還有那一臉的胡子,和街口的崔麻子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要你們不是兄弟誰信啊。”

“……你來幹嘛來了?”鎧不想再和崔麻子很像這件事上與對方爭執,因為每次都是她贏。

“差點忘了,喏,這是爺爺讓我帶來的綠豆糕,熱給你們拿些,可以解暑的。”姑娘仰著臉將紙包遞到鎧麵前道。

“那就多謝了。”鎧接過綠豆糕道了聲謝,看到草的手不像臉上的皮膚那樣白皙光滑,有些枯黃,掌心有不少的老繭血泡,如果不看那張稚嫩的臉,誰都會以為這手一個農耕多年的老婦人的。

“客氣什麼,我先走了,你要是去認兄弟,別忘了叫我啊。”草笑嘻嘻的應道,臨走還不忘打趣下鎧。

“哎,等一下!”鎧連忙叫住要離開的草。

“嗯?幹嘛!?”草站住了身體疑惑的看了看鎧,想了一會道:“你不會是酒後亂性,想對我做點什麼吧?”草作勢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假裝害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