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白沉默,低眸睨了她許久,抿緊唇瓣轉身走了出去。
白暖看去,他的背影在門口消失。
她卻看了很久很久,蒼白的唇瓣輕輕的扯了扯,無力的笑了。
躺了一會兒,她起床,打算去樓下倒杯熱水,走到樓梯口時,聽見樓下有說話的聲音。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隻隱約聽見西森說了句“這件事已經到了不得不解決的地步”。
沈耀白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回頭看了看樓上,白暖佯裝剛過來,下樓。
西森牽強的扯了笑,笑笑跟她打招呼,白暖的臉色慘白,也微微點頭意思了下,去接了熱水回來時,沈耀白許是上樓取東西去了。
白暖路過西森,突然停下,“西森,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夫人,沒有什麼事。”西森心虛的笑著。
白暖知道他對沈耀白十分忠心,沈耀白不讓說的,他是絕不會出賣他的。
她抿了晾溫的白水,思考如何問他,片刻,她挑了挑唇,“西森,你是不是喜歡池心?”
“……”西森的臉紅了,有點手足無措的飄了飄眼神。
白暖笑著:“我可以幫你,但條件是你要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西森支支吾吾,還是不說。
白暖眯了眯眼睛,“我也隻是想幫忙而已,聽你們說的,這次應該是大事,是跟沈氏有關?”
她試探著,並且從西森的眼神中知道結果。
“西森,那你應該知道沈耀白的脾氣,如果是關於沈氏,他不可能完全理智的去處理,他原本就跟爺爺有矛盾,跟沈謙的關係更是水火不容,如果是關係到這兩人,沈耀白會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你我都不敢保證。”
“這……”
西森其實也很擔心,他跟了沈耀白這麼久,怎麼會不知道沈耀白的脾氣。
“西森,你告訴我,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在白暖的勸說下,西森終於鬆了口:“夫人,沈老爺子開了董事會,是有意要將手下的股份還有總裁的位置,都交給沈謙。”
“什麼?”白暖震驚。
她想過爺爺可能有這意思,也知道沈謙虎視眈眈,但是她絕沒想到,他們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去做這件事。
西森歎氣說:“這次,沈老爺子是真的動了氣,不僅打了總裁,對沈謙都動了手,你知道老爺子對沈大少是多疼惜的,這肯定是氣到了一定地步,所以才做出這樣的決定,我猜這是要棄車保帥,順道也可以逼著先生做出決定。”
白暖笑,說到底還不都是因為她。
“我知道了。”她心裏有數了。
看著她蒼涼的背影,捧著玻璃杯一步一步上樓的無力感,西森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白暖回房時,正巧沈耀白從書房出來,他麵色陰冷,兩人都停下來。
沉默看著彼此。
白暖的眼眶一酸,想將他的每一個輪廓都記得清楚。
那是她最後一次好好看看沈耀白的臉。
他的襯衫袖口擼起幾層,小臂還隱約看見深深淺淺的傷痕。
白暖終於做了最後的決定。
“你要出去嗎?”她問沈耀白。
“嗯。”他沉了聲,直接越過她,又突然說,“你哪裏都不要去,以後就乖乖在家待著。
嗬。白暖扯唇,又想要監禁她了嗎?
她沒有違背,“好。”
沈耀白的視線側了側,終究什麼都沒說,向前下了樓。
家裏安靜了很多,溫姨是中午的時候來叫她吃飯的,溫姨沒有問兩個孩子去哪兒了,許是沈耀白已經交代過了。
看白暖氣色很差的呆坐在床邊,溫姨心疼。
“夫人,吃點飯菜吧,吃飽了也有力氣一些。”
白暖看向她,“溫姨,我想請你幫個忙。”
溫姨愣了下,點頭,“夫人你說。”
“溫姨。”白暖走過來,握住她的手,“我想出去一趟,你可不可以幫我保密,不要告訴沈耀白?”
“這……”
溫姨很為難,先生再三交代,不能讓她離開別墅半步,若是不通報,那是失職。
“溫姨。”白暖咽了咽喉間的酸澀,“算我求你了,從我來到這裏,你是最疼我的人,就像媽媽一樣照顧我,每次我覺得活不下去的時候,你都會安慰我,給我溫暖,這一次就當我求你最後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