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文隻好再次閉嘴。
夜深,偌大的別墅裏空蕩蕩的,沈禦風躺在書房的皮椅裏,正在翻閱有關沈耀白的資料。
其實說到底,他們兩個都是可憐人,沈耀白的母親難產而死,而他的母親,卻是因為那個男人身邊一直有著別的女人,始終沒給他母親一個位置。
他活了二十八年,那個男人始終不願意給他母親一個名分。
他漫不經心的翻閱著,驀的視線一頓。
女孩嬌小的容顏映入他的眼簾。
是她?
瞳色一空,他縮了縮眸,撥了號出去。
……
錢文剛準備睡覺,這大半夜的明明是休息時間,可誰會知道大老板臨時來電。
於是他又灰溜溜的套上衣服,馬不停蹄的滾了過去。
白天跟他彙報的時候,人家大爺一樣閉著眼,完全無視他,現在居然又上心了。
大老板變臉的本事,他又一次領教了。
幾番周折的調查下來,還是沒找到小丫頭的蹤影,按沈禦風的吩咐,夜總會裏麵都問了,可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丫頭的情況。
可以說,蹤跡全無。
小丫頭身無分文,能去哪兒?
沈禦風倚在後座,車窗降下來,他夾著煙,手臂擱在車窗上,煙灰撣落。
夜間的晚風吹著有些涼,他視線深邃的落在酒店門口,想起小丫頭戰戰兢兢要他負責的樣子。
腦袋倒是挺靈光,忍辱負重,不錯。
禁不住的翹了翹薄唇。
駕駛座的錢文吃驚得很,真是極少能看到大老板笑得這麼蕩漾。
“總裁,那現在怎麼辦?”
“全城通緝。”
沈禦風淡淡一句,露出羊入虎口的神情來。
錢文得令,就立刻安排下去。
……
這樣找了好幾天,奇怪的,居然找不到人。
到處都是廣告,尋人啟事,但就是沒有小丫頭的消息。
這對於沈禦風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他想找的人想做的事,沒有這麼不順利過。
難不成,已經死了?
他眯了眯眸,心情有點糟糕,還撥碎了一個高價的茶杯。
錢文慫慫的待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
大老板很難笑,但也極難動怒。
這短短幾天時間,情緒都湊齊了,也是難得。
而且可怕。
“繼續搜。”沈禦風扔了文件,餘光淩厲,“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中午的時候,梁意來了。
“禦風,今天我生日,晚上陪我去吃飯吧,我訂了一家很不錯的餐廳。”
梁意早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的冷漠,所以生日驚喜這些事,她從來也不奢求,她心裏也十分清楚,正因為她的善解人意,她才是至今為止唯一能站在沈禦風身邊的女人。
見男人沒有反應,隻顧著低頭看文件,她也察覺到他的心情似乎不怎麼好。
之前也聽說了,他在找一個女孩,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的孩子。
想必是為這件事煩心吧?
其實梁意真沒想到他會上心,按理說,他應該不喜歡那位哥哥。
“是不是為了那女孩的事情煩惱?”梁意挎著他的手臂,安慰道,“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那孩子沒事的。”
沈禦風放下手中的鋼筆,這才抬起視線,眸光落在她臉上,但卻似乎在想事。
“好了,你也要放鬆放鬆,每天總是繃得這麼緊,會很累的。”
梁意替他捏捏肩,“我訂的時間要到了,不如我們現在過去吧?”
說著,不等男人有何回應,她拽著男人起來,滿臉笑容的拖著他出去。
而兩人去的地方,不是餐廳,而是夜總會。
“禦風,怎麼來這裏?”
梁意的表情有些尷尬,她的生日,自然是希望兩個人在餐廳裏浪漫的用餐,沒有女人希望自己的生日是在夜總會裏度過,特別是梁意這樣對生活品質要求極高的女人。
她跟在沈禦風身後,看到女人們對沈禦風貪婪的目光,心裏很不是滋味。
於是便伸手挽住了沈禦風的手臂,宣告主權。
還是那天的包廂,沈禦風坐進沙發裏,相同的場景,那個丫頭撞進她懷裏。
要不是他,那天她不知道被弄成什麼樣子。
“沈先生,要不要叫兩個姑娘……”
“不用了!”
梁意直接打斷,臉色很難看,經理尷尬的笑了笑,打算退出去。
“沈歡喜,你們從哪裏弄來的。”沈禦風冷淡淡的問話。
經理微愕,這才想起他問的人是誰,這段時間他被詢問了不下十次。
“嗬嗬先生,您喜歡那種稚嫩口味的?這好辦,我現在就叫幾個過來……”
“我問你話,你回答就可以。”
男人語調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經理一哆嗦,猶豫片刻才說,“先生,那丫頭沒留什麼信息,沒留住處也沒留聯係方式,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預感惹上了事。
但那丫頭是莉姐介紹過來的,年紀又小,隨便騙騙就開始上班了,現在又這麼多人過來詢問,該不會……惹上官司吧?
他實在不敢亂說話。
反正一口咬死,這件事他不知道。
再說,那丫頭才上班一天,說走就走,他也是的確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我問你從哪裏找來的。”
這次,男人愈加冷漠,眸中含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