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小玲聽得很入神,以崇拜的語氣說:“有知識的人就是不一樣,你就懂這些,我就什麼都不懂。”
邱靖笑了:“你不要自暴自棄啊,你很優秀的,哪有什麼知識都懂的人啊,你高中畢業也算是知識分子了。”
龐小玲的臉上流露出很驕傲很幸福的表情,深情地看著邱靖,柔聲地說:“我真的崇拜你,你什麼都懂。”
“唉,你這戀兄情結看來是越來越嚴重了。”
邱靖輕輕拍著她的頭,笑了。
龐小玲也笑了,笑得很甜蜜,她的心中柔情湧動,將頭靠在邱靖的肩上,撒嬌了:“誰叫你說我有戀兄情結的啊,既然我有戀兄情結,我沒有哥哥可以讓我戀,我就一輩子戀上你了。”
暈死,邱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分析會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麻煩,於是說:“你給我聽好:正因為你有戀兄情結,你對我的愛不是真愛,是戀兄情結的原因。”
“我不懂什麼戀兄戀父,我隻知道我愛你就行了。”
龐小玲說完,用手摟住了邱靖的脖子,邱靖也伸手摟住了她的腰。
兩人瘋狂地吻著。
邱靖忙走到她身旁,在她的後背上輕輕地拍了一下,等她抬起頭時,向她搖了搖頭。
這女孩子指了指門外,就向門外走去。邱靖跟著她到了過道裏。
“怎麼就暈倒了呢?醫生說嚴不嚴重?”
邱靖沒有等女孩子開口,忙著急地問。
“你不要著急,小玲姐就是怕你著急,她不讓你知道的。隻是實在找不到人在醫院裏照顧她,我們廠管得很嚴,我也不能隨便請假的,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醫院,我就給你打電話了。”
“謝謝你了,我來照顧她,你回廠吧。”
邱靖沒有去過龐小玲的工廠,每次送她,都隻是送到廠門口,所以他根本不認識這女孩子。回到病房,邱靖難過地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龐小玲。
病中的龐小玲,臉色蒼白,顯得很憔悴,好像秋風中一片枯黃的樹葉,隨時會被風吹落枝頭。她是多麼的無助,多麼的柔弱,平時充滿著青春朝氣的臉上,現在寫滿了淒苦和孤單。
身體不是鐵打的,龐小玲能不生病嗎?打工生活緊張,廠裏為了趕貨,很多時候加班,而隻要休息,她又幫邱靖洗衣服,做家務。她打工的錢本來就不多,除了積攢錢給家裏,還拿出錢買東西給邱靖,她自己舍不得用錢,簡直到了吝嗇的地步。
邱靖想著這些,看著這張深深吸引著自己的臉,他的心很疼,很內疚。突然,他看見龐小玲憔悴的臉上竟然有了笑容,笑得很甜,長長的睫毛微微地抖動著,可能是正做著美夢哩。
邱靖的心裏更難受了,歎息了一聲,不忍心再看了,低著頭。
過了很久,龐小玲睜開了眼,看見邱靖坐在床邊,她的心跳加快了,不相信地眨著眼,努力想證實自己不是在做夢。
“你怎麼來了?”
龐小玲激動得喊起來,顧不得輸液的手,一下子坐了起來。
邱靖看了看那些病人,示意她說話小聲。
龐小玲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為剛才的失態抱歉地對那些病人笑了笑,然後壓低聲音說:“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回到了童年,在綠茵茵的草地上打滾,還與小夥伴們放風箏。唉,家鄉那鳥語花香的環境真讓人留戀啊,哪像這裏,街道車水馬龍,霓虹閃爍,想看青山綠水,想聽鳥兒唱歌,是白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