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頓咬出最後一句後,這個女人無比幹脆的掛了。
秦芳薇蒼白著臉色,抓著手機,有點手足無措——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怕了,她真的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你在和誰打電話了?那人說什麼了?”
傅禹航看著她,很希望她可以告訴他實情。
這一刻,她是如此的驚慌,從眼神當中,他看得出來,她在害怕,如果她肯說,那就是對他的信任,並且,願意在他這裏尋求幫助,不管他能不能幫得上忙,這是一種態度。
可她目光閃了幾閃之後,卻吸著氣搖起了頭:“沒事……我們……我們去手術室外等吧……”
傅禹航的神情,一下微微一黯,什麼也不說,默默的跟在她身邊,不遠不近的跟著。
這距離,就像他倆現在的關係,有點尷尬。
秦芳薇沒留心他,也顧不上去考慮他在想什麼,腦子裏全是鄧夫人之前說過的話,心亂如麻。
後來,手術結束了,秦牧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那裏是不能陪護的。
傅禹航勸她說:“先回家吧!手機保持暢通,若有什麼急事,醫生會用手機聯係我們,今晚上,你需要好好睡一覺,明天,你才有精力來照看爸爸。”
秦芳薇沒有反對,父親沒有其他親戚朋友,所以住了院,隻能由她這個女兒一個人擔起照顧的責任。
隻是回去之後,她睡得並不好,而且,還做起了惡夢……
夢裏頭,她被逼得走投無路,不得不離婚,不得不另嫁,不得不屈服,然後,那個叫曹放的男人,色眯眯的放倒了她,糟踏了她,她哭著叫著掙紮著反抗著,想救自己,就是救不了,心是那麼那麼的絕望,人生從此再沒希望……
後來,她看到阿溯跑來救她,卻被人攔著,被狠狠打傷了,滿地是血,又暈死過去了。
她看在眼實在怕極了,不顧一切的哭著叫著撲上去,才要握住他的手,就醒了,可嘴裏卻在驚叫著:
“阿溯,別再離開我了,別再離開我了……”
這一刻,她的眼底全是淚水,整個人沉浸在哀慟之中。
等意識完全清醒時,她才發現自己這是做夢了。
最糟糕的是,傅禹航竟被她吵醒了,在她抹眼淚的時候,這人正用一種深沉莫辯的眼神盯著她。
二人對上視線時,秦芳薇的背脊僵了僵,臉色複雜極了。
這是一張雙人床,床上的一男一女是新婚夫妻,本該如漆似膠,可她卻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醒來,這對於傅禹航來說,那得多麼的諷刺。
所以,她可以理解他那冷冷望著自己的神情。
如果換作是他,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醒來,她也會心冷——不管這婚姻,有沒有愛,這樣的畫風,都會傷害到對方。
她以為他會甩臉而去,可他沒有,下床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
“喝口水,壓壓驚。”
語氣是那麼的平靜。
她怔怔然一下,而後,默默的接過,將那一杯溫度合適的水一點一點喝了進去。
窗簾被拉開了,有淡淡的晨光照進來,撒在了他們床上,傅禹航穿著一件睡衣,把窗打開,將清新的空氣放了進來,絲絲的帶來一些涼意,以及晨光的味道。
“昨天已經過去,今天會是全新的一天。”
傅禹航突然沒頭沒腦的吐出這麼一句。
秦芳薇抬頭望向他,他靠在那裏瞅了過來,眼神裏黑黢黢的,似在惦量著什麼,滿目是她看不透的深沉:
“關於鄧家,關於鄧溯,秦芳薇,你就不想和我說一說嗎?還有,昨晚上那通能讓你臉色大變的通話。”
他到底還是問了。
擼著水杯,她卻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那個故事,太長,也太痛,她不想說。
忽然來自肚子的一陣疼,她擱下杯子就往衛生間衝了進去——
話題就這樣結束了?
傅禹航悶悶的盯著那門,一團火,沒地方撒。
衛生間裏,秦芳薇坐在馬桶上,腹部的疼痛,那是一陣陣的襲來,是生理期來了。
說起她的生理期,那簡直不是人過的,頭三天,都會疼一個要死要活,想不到這個月還提早了,可能是生活過得太緊張壓抑了,導致生理期都紊亂了……
忍著疼,習慣性的往放衛生棉的地方摸了過去,空空的?
她低頭看,頓時眼睛瞪得大大的:
哦,見鬼的,衛生棉好像用完了,這段日子過得太混亂,以至於都忘了買,就連紙巾都用了個精光。
哎呀,這可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