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事求是,秦芳薇說了說心裏最真實的看法,不褒也不貶,是極為客觀的。
她覺得自己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
“你對他的印象奇差無比?為什麼?”
秦牧被這真話賭得很鬱悶。
秦芳薇說了說自己曾經見過傅禹航的那兩次經曆。
聽罷,秦牧明白了,苦笑長歎:“怪不得,你的反應那麼激烈。像你這種個性的孩子,也的確難包容這種事。爸爸可以理解,但是,我還是那句話,小傅絕絕對對是值得你擁有的,他那份職業,你別太在意……那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的人品好。”
在秦芳薇眼裏,父親是一個理智到非人的男人,在人際交往過程中,他不會刻意抬高一個人,也不會故意去踩貶一個人。他對一個人的評價,往往很公正。也少有人能一而再的得到他的欣賞,和肯定。
所以,他對傅禹航的這種推祟備至,令她很不理解。
“爸,之前陸瑤給過我一份有關傅禹航生平的資料,他也沒否認……所以,我很想知道,他的人品好壞,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還有,那天,你在看守所說的那句話很有意思,我一直就嚼不爛,現在,既然我們聊天都聊到這個份上了,您能不能給我作一下解釋。”
前幾天,秦牧的身子一直虛弱,除了睡,就是睡,進食不多,自也沒精神說話,這幾天精神些了,秦芳薇不想父親太過煩心,所以絕口不提案子的事,也不和父親討論傅禹航,直到這會兒,秦牧主動提到了,她才順勢問出了這個深埋在她心裏的疑惑。
父親的這種信任,到底是怎麼來的,這底下肯定有文間章。
秦牧擰眉,不說。
“爸,您就不能給我交個底的嗎?”
秦芳薇追問,看這光景,父親似乎又想忽悠人。
秦牧長長一歎,將被子往上拎了一下:
“我隻說一句,至於其他的我不說,如果有一天,他願意告訴你了,你自然就會知道。他不想說的話,你也不要追問,隻能說明還沒到時候……”
話說得神神秘秘的。
“好,那您先說您能說的讓我知道。”
秉著多知道一點就一多一點的心態,秦芳薇也不作其他要求了。
秦牧示意了一下房門:“你去看看門外頭有沒有人。”
居然還擔憂被人聽了去。
這越發的勾起她的好奇心了。
“OK,您說什麼,我做什麼!”
她隻能跑去看了看。
午休時分,門外的走道上,安安靜靜的,哪有人?
倒是走廊的盡頭,傅禹航和小都在吸煙,看上去談得很投機,兩個人也不知在說什麼。
她折了回去:“現在可以說了吧!”
秦物目光閃了閃,才道:“很簡單,他曾是我的學生。”
“就……這麼簡單?”
秦芳薇有點錯愕。
秦牧點了點頭:“好了,我累了,想歇了。”
說著,就把眼睛閉上了。
秦芳薇看得出來,這老頭子這是不想說其他了。
但這一點,倒是和傅禹航說過的不謀而和。
可問題是,父親的學生,但凡讓他喜歡的,她都見過,這個傅禹航,她對他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啊!
這裏頭,到底藏著怎樣的玄機呀?
*
父親睡了過去,秦芳薇捧著筆記本,坐在邊上,把上午那個設計稿又提出來進行細細的修改。
海景春城這項目,關係她未來的職業命運,她必須全力以赴。
建築設計師這份職工,是她喜歡的職業,從一支筆在紙上畫出最初的雛形,架起一座座高樓大廈,看著它們拔地而起,被所有人欣賞,成為城市的一道風景,甚至於成為一個標致性建築,那是一種享受。
而她最喜歡設計的是家園——可能是因為她太渴望擁有一個家。
也因為那是鄧溯喜歡的東西,於是,她喜他所喜,便對建築生出了一種別樣的感情。
一想到鄧溯,她就呆了呆,他真的快要醒了嗎?
可是,就算他醒了,與她又能有什麼關係?她見不著他的。
其實,即便見著了又如何,她已經嫁給了別人,他們之間沒有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