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莫名就發虛,隱隱的愧疚,發自肺腑。
這是一段不正常的婚姻。
男人懷著一個不正常的目的,娶了妻子;女人懷了一個不正常的目的,嫁了丈夫。
他們在這段婚姻當中各有所求。
有一天,女人愛著的男人,帶著真心而來,婚姻中的女人,又該何去何從?
想抽身,那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人,誰不想有一個團團圓圓、美美滿滿的結果。
可是,有時以為很美好的將來,不見得就會很好的發展。
鄧溯與秦芳薇來說,如今也成了一個未知。
她唯一的慶幸是,他還活著。
人生啊,看到自己在意的人還健在,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
畢竟,與她,在這世上,除去索娜,已再無親人,而鄧溯,自四年級起,他就參予了她的生活,即便不能成為夫妻成為情人,至少,那是知根知底的朋友。
見朋友安好,自是開心的。
“回來了?”
房內有別的人,鄰床有親戚過來,正在小聲的說話,兩床之間的床簾拉了一半,傅禹航正靠在床上翻著手機,看到她進來,臉上展開了笑容,明亮而耀眼,很窩心的。
那張剛硬的臉孔上,點點散落的青紫在提醒她,這個男人,就在不久之前,因為要查她父親的死因,而卷入了一場不知對手之誰的危機當中,還為了護她,置自己於危境,而她在這個時候,居然在想著要如何離開這個男人。
可恥嗎?
她自問。
非常可恥。
她的腦子裏閃過了這麼四個字。
不管前曾如何,此時此刻,這個人,是她的丈夫,是父親寄予了希望、可以帶給她幸福的人。
“嗯。”她點頭,低頭看了看手上拎著的外賣:“我回來晚了,你吃了嗎?我給你帶了食物。是魚片粥,很濃稠很香……”
借著說話,她努力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古月齋的?”傅禹航瞄了一眼:“剛剛小遊倒是幫我買了米湯,不過不好吃,我沒吃多少,古月齋的粥是出了名的好,那就給我來點吧……”
“嗯,你靠著別動,我喂你。”
她把病床上的食板給架起,將粥擱在上麵,取了湯勺去衝洗,回來後,坐在邊上,盛了一勺,送到了他嘴角。
看到這光景,他的眉裏眼裏嘴角全是笑,笑得可開心了。
“吃呀,笑什麼?”
“哦!”傅禹航含了一口,咽下後說:“突然想到一個詞!”
“什麼詞?”
“因禍得福。被老婆疼的日子,美死人了。”
他滿足的歎息著。
她又送了一口,手上的動作微一僵,嘴裏則輕輕嗔了一句:“傅禹航,你一天不輕骨頭就不舒服是不是?”心頭則有點歉然,自己稍稍待他好一點,他就開心的像個孩子似的。
“我哪輕骨頭了,這是大實話。”
他還一臉正色。
她聽著,不覺無奈一笑。
這個人的脾氣,她已一點一點摸透了,就愛逗她哄她捧著她。
這樣的他,好像已經沒辦法讓她討厭他了。
唉,這可怎麼辦啊!
“怎麼樣,保險櫃開出來裏麵都有些什麼東西?”
一邊享受著老婆的喂食,他一邊關切的問起了這件事。
那個小遊來時,他有問,不過,那家夥知道的不多,隻說,楊隊帶了一個軍工密碼箱回來,他們的技術人員破解了幾小時都沒有結果,現在被鎖在了刑警隊。
“一共六件東西。”
“哪六件?”
“一套收藏版的人民幣;一隻古董懷表;一支金筆;一幅字畫;一本老相冊;一隻小號密碼箱……前麵這五件東西,看不出什麼名堂來,就隻是我爸收藏的值錢物件。那密碼箱,現在刑警隊,還沒打開,也不知道裏頭會有一些什麼?”
說到這事,她瞄了一眼邊上那些來客,遂壓低了聲音問:
“哎,那個技術人員據說也是個電腦高手,卻搞不定那密碼箱,你怎麼做到的?”
對這件事,她真心好奇死。
“我呀,我天生對這玩意有興趣,學著學著就會了。”傅禹航一點也不驕傲,在別人眼裏不得了的事,在他眼裏似乎隻是一件小事。
這人啊,讓她不另眼相看都難。
“一套人民幣,懷表,金筆,字畫,老相冊……就這五件?”
他想著她的話重複了一遍。
“對。”
秦芳薇點頭,默默的喂著。
傅禹航不再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
一碗粥,就這樣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