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她突然就瞪大了眼,直直的盯向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
“這又怎麼了?”傅禹航凝聲再問。
秦芳薇抓著頭發,悶了好一會兒,最後一拍手,叫道:“難怪我覺得那天我看到那封遺書時覺得有點眼熟,那應該是出自同一個人的筆下,隻是字體稍有不同:那幅字是狂草,寫得時候,繚亂多變;而那封信是行書,寫得雖然端正,但一筆一劃當中仍帶著一股子行雲流水般的氣韻……所以,它們應是同出一脈……”
說話間,幾道熱烈的光,自她眼裏射了出來。
如是說那封遺書,是她生父寫的,那麼,那幅《沁園春·春》也該出自她生父的筆下。
可奇怪的是,養父秦牧怎麼把它送給了傅禹航?
對於書法,傅禹航不是特別的懂,以至於沒有太多的聯係,被她這麼一說,他終於意識到了那份神似。
可他沒想到的是,秦牧會把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了他?難道他一早知道他的身份了?所以,才以這樣一種方式將重要的東西藏在了他身上?
“傅禹航,傅禹航,你在想什麼,我問你話呢……”
正當沉思,秦芳薇忽搖起了他的手臂。
“什麼?”
他回神問。
“我問,我爸送給你的字現在哪?”
秦芳薇重複了剛剛她說過的話。
“在……呃……”傅禹航目光流轉了一圈:“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這話說得是不是也太有奇怪了一點?
“什麼意思?”她微微皺眉,試著想解讀他的言下之意:“你是想告訴我,那幅字畫安全是安全的,可我現在不可能立時立刻見到它,是這個意思嗎?”
傅禹航點頭:“嗯……我現在沒辦法把它拿出來。”
“為什麼?”她不懂。
“它不在我身邊。十年前,我將它放到了一處除了我,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但那個地方,不在這裏,很遠,遠到坐飛機都得需要兩三個小時……就現在而言,我沒辦法帶你過去,得過一陣子才行,到時我找人把那字送過來……”
這家夥又說起神神秘秘的話來了。
“你老家不是就在本省嗎?我們開車過去不就行了嗎?”
她故意這麼說。
從他的說詞看來,之前,她所看到的那些有關他生平的資料,肯定有很大的水份。
這家夥遠遠要比她看到的資料上的那些還要複雜,比如,他會解碼就是一件說不通的事,而且那份資料上也沒這方麵的介紹。
所以,外頭人輕易能查到的東西,不見得全是真材實料的事實,可能有一部分是編出來愚弄眾生的,也有可能,全部是編的,用來混淆世人的注意力……
心思如此一轉,她忽被自己最後一個想法驚到了,馬上精神一凜,又問了一句:“還有,我爸是什麼時候給你的?”
“那幅字不在本省。至於時間,十年前吧……薇薇,其他你就別問了,我保證,不出半個月,你一定能見到那幅字。”
傅禹航哪能不知這家夥是想探他的底。可那些不是他現在可以說的。
“OK,不問就不問……”
她沒強求,轉而抬頭望了望了這個小時候最最喜歡的書的海洋,又瞅了瞅了麵前之人:
舊景依舊,她仍可以清楚的回想起當初她和鄧溯在這裏讀書嘻鬧的光陰,如今呢,書已蒙塵,情也蒙塵,和她再次走進這個舊家園的卻是一個當初完全不在她人生規劃中的陌生人——
哦,不,不對,他不該是陌生人,得父親贈與如此貴重之物的人,肯定是熟人,可這會是誰呢?
她轉頭,隻見傅禹航正在將那些字畫一件件卷起來,腦子裏忽閃過了一道靈光:
會不會是他容貌變了,所以,她才會認他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