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簡單的,可所滲透的母愛,卻是無比強烈而厚重的。
“你說什麼,你們找到我媽了……”
她被這句話震驚到了。
“對。”
“在哪,她在哪?”
不由自主的,她將嗓音揚高了幾個分貝。
“在英國。”
這麼遙遠。
看來她是不可能立時立刻見到她了。
這讓她有點小失望。
“一直在接受治療。”
補充的這一句又讓她愣了愣。
“她……怎麼了?”
“被關了很多年。精神出了問題。”
秦芳薇的心,一下跟著緊窒了起來。
“我們救下她時,燕阿姨隻記得自己有個女兒叫薇兒,嫁了個老公叫廖鋒。其他的都不記得了。經過很常一段時間的核實,我們已經確定她就是燕鈴。現在的她,有時神智還好,有時什麼都不記得……”
這些情況聽得秦芳薇雙眼莫名有點濕濕的,心頭翻起了好一陣難受,沉默好一會兒才又問:
“你們是什麼時候找到她的?”
“快十年了。剛救回來時,完全不記得自己是誰,後來一點一點記起來了,不過記得並不多。通過很長時間的努力,我們才從她嘴裏挖出了三個很重要的信息:一,她和父親生的女兒叫薇兒;二,父親把薇兒交給了他的結拜哥哥;三,二十幾年前父親沒死,甚至還活到了我們找到燕鈴之前。據燕阿姨零碎的記憶所呈現出來的事實,我們加以推測,父親可能還活著。”
沒有任何隱瞞,歐陽故將他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全說道了出來。
秦芳薇的目光為之亮了亮。
“之後,我們花了九牛兩虎之力,才把一居大師找了出來,其實這件事,也就是前年年底才辦成的。而後,我們通過一居大師知道你被送給了一個秦姓人家,取名芳薇。
“可整個中國叫這名字的人實在太多太多,我們查了很久,同齡人總共有四十三個。在這個結果上,我們對四十三個秦芳薇進行追蹤調查。
“其實,你本來被我們排除掉了。後來,你父親被人舉報殺人進了監獄。我又折回來查了查,覺得事有蹊蹺,經過幾番排查,最終才確認下來的。
“找到你是個不易的過程,但我們的最終目的是找到父親。
“本來,我想第一時間過來找你的,但是,祖母想看看秦先生到底有沒有把你的身世告訴你,想再觀察一下你們。
“那時,我們就有了一個計劃,如果你們找不到一居大師,我們幹脆就給你們來點提示:對方已經知道你的存在,由你出麵找到遺物,再由你把虞苧身邊的人誘出來,那是最最順理成章的結果。”
不得不說,他們的安排是無懈可擊的。
“可為什麼你們沒有通過遺物去尋找那些幕後原凶?反而要繞這麼一個大彎?”
這是唯一說不通的地方。
歐陽故那張俊美的臉上抹出了一絲無奈:
“沒辦法,最初的時候一居大師根本不肯說出他手上有遺物的事。這老頭子是個很死板的人。他說了這東西隻能交給秦芳薇,那就隻能由秦芳薇拿著信物來找,他才給。
“當然,他也是在防我們,生怕我們不是好人。
“後來他得了重病,是我們出資續他的命。這段日子裏,我們不斷的說服他。而他可能是因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怕你不找來,這才和我們說了他的確有遺物,卻不讓我們取,根本不告訴我們東西到底放在哪裏,他說:得等他百年後再動……結果,你卻在這段日子裏冒了出來……”
好吧好吧,聞君一席話,她頓時茅塞頓開,那些不明白的地方,算是通通豁然開朗了。
“那個冒牌貨現在在你手上?”
重重吐出一口氣後,她再問。
“嗯哼。”
“問出什麼名堂來了沒有?”
“嘴硬的很,暫時沒什麼好消息傳來!”
說到這裏,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心下起了擔憂:“對了,你們這樣把人私下關起來,算不算是非法拘禁?”
歐陽故笑了笑:“算。”
她瞪了瞪眼:“幹違法的事,不怕公安嗎?”
歐陽故的笑容變得更大了,挑起劍眉反問:“天上人間背後頭不知有多汙,傅禹航怕過公安嗎?”
她不說話了——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不過,既然提到傅禹航了,那她就理所當然得問問他的下落了:“傅禹航現在在哪呢?”
“放心,好吃好喝侍候著呢!”
聽著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你不會把他也關起來了吧?”她猜測著。
歐陽故喝茶,居然就點下了頭:“這是祖母的意思。祖母需要見他一麵。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他的。”
也不知為什麼,她的眼皮狠狠跳了跳,感覺這個素未謀麵的女強人祖母,會有驚人之舉。
*
彼時,歐陽曼的驚人之舉,正在上演。
“什麼意思?”
麵對那位年紀可以和祖母媲美的白發老太太遞過來的離婚協議,傅禹航靜靜的反問,眼神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