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用拐杖敲著地麵,氣哼哼往前去。
鄧溯意識到自己氣到爺爺了,忙去扶。
老爺子氣在心上,哼哼的不讓扶,罵了一句:“滾一邊去。”
他隻得默默跟在了身後。
等進了書房,才要關門,鄧冶也跟著溜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碗粥:“哥,吃點東西再談,暖暖胃……”
鄧溯本想說他不餓的,現在他哪有那心情吃東西,可一見鄧冶不妥協的眼神,馬上接過喝了。
待喝完,將碗往茶幾上一擱,他就直視起站在窗前往外看的老爺子,步步緊逼的再次逼問了起來:
“爺爺,您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能不能和我們說一說?
“就算不為了薇薇,我們是不是也該為那些被毒品組織囚禁著的人民子弟兵盡點綿薄之力呢?
“爺爺,您自己將心比心一下,這要是落在毒窟的人,是您的兒子,那麼多年下來,您這個做父親的急不急?
“又或者,您可以想像一下,當初阿冶被人帶走後,那時您是怎麼一個心情?”
這幾句話,可算是動之以情了。
老爺子卻是沉默以對,房內安靜極了,靜到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好半天,他才轉頭望起了這個沉睡太久、有點不諳世事的長孫,又或者說這不是不諳世事,而是心思純良,不覺嘴裏生了唏噓:
“阿溯,這事,很複雜的,不是我們這些商人能管得了的。你懂嗎?
“再說,我不認得什麼濮淳,也不認得什麼濮彥,我隻知道,那些不幹不淨的人,我們不能沾,生意人就隻能是生意人,做正經買賣,和毒黃離得遠遠的,我們才能相當無事……否則,一個個都不會有太平日子過的……”
但語重心長的勸說根本就不管用。
“那爺爺是怎麼救下阿冶的?”
鄧溯仍舊就這個問題緊追不放,語氣始張是不依不饒的。
老爺子見他如此冥頑不靈,臉上不覺浮現了一些煩躁情緒,來來回回踱了好一會兒步後,才站定下來,一臉肅穆的對著麵前這兩個孫兒:
“告訴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應我,知道之後,你們不能再就這件事查下去了。
“不管是你還阿冶,正正經經的做好自己的工作,管好公司才是你們該做的。其他事,切莫要插手,否則,你們會惹禍上身的。
“現在,你們爸已經去了,你們就是家裏不可或缺的頂梁柱,一個兩個都不能有事。鄧家真的真的再也禁不起風浪了……
“阿溯,你是大哥,絕不能任性的將我們家置於危險當中……”
滿口蒼桑感,令鄧溯不覺鼻子酸了一下——同時也折射了這件事的複雜性和危險性。
“爺爺您說,我們答應,一定不會亂來的。”
鄧冶一口答應了下來。在他的想法中,先把他們想要知道的真相哄出來再說,至於以後該怎麼做,那完全可以從長計議。
“好……”
老爺子點下了頭,又深深吸了一口氣,又作了一番醞釀才道:
“當初,爺爺之所以能把阿冶救下來,主要是因為爺爺托了關係,找人找到了那個販毒組織首腦人生,才花了六千萬把阿冶給弄了回來……
“要不然,就算我們給了贖金,阿冶也不可能回來。
“那個人,其實你也認得的,小時候還抱過你的,鄧氏和他們曾有生意往來,後來,我知道他涉毒,才漸漸疏遠了……就是……”
已然說到最最關鍵的部分,然而正是這個時候,但聽得玻璃窗上發出一記悶悶的撲哧的聲音,下一刻,一些滾燙的液體便濺到了鄧溯臉上……
同一時間,老爺子的說話聲嘎然而止,整個人往下栽了去,並且很快,鮮紅的血水在他頭邊漫開……頭發雪白的太陽穴附近,多了一個可怕的彈孔,鮮紅的血水正在湧出來……
沒撲救住爺爺的鄧溯,在看到這一幕時,整張臉孔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驚恐……
“爺爺……”
一聲疾呼,他撲了上去,可先一刻還在耐著性子想說服他別管閑事的爺爺已經去了……
他如何能料想到,自己的追問,竟會害得爺爺一命嗚呼。
誰?
究竟是誰想要殺人滅口?
*
傅禹航抵達英國倫敦時,心裏在想,怎麼處理掉身邊跟著的李托尼和橋森,另外,這兩個人還帶了五個看上去牛叉哄哄的走狗。
以一敵七,幹掉他們的機率很渺茫,重要的是,他的身份會曝光,這太得不償失,自然是不可行的。
後來,他們帶著他找到了這些人在英國的接頭點,拿到了一批重武器。
看著這些重武器,他眼皮直跳,覺得歐陽家的人怕是要倒大黴了!
而他要做的事是,不讓他們倒黴。
在自保的情況下,還必須得通知他們早作準備,或是避其鋒芒,這可真是一件考驗智商的麻煩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