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了這麼多,你是不是也該發表一下意見了?
“我是這麼這麼的期待我們的婚禮,你卻在睡覺,這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她枕到了他手背上,輕輕的籲歎著:
“快點醒來好不好……別再讓我擔心了,昀珩,你不知道昨晚上我有多害怕……”
從討厭到不排斥,從不排斥到喜歡,從喜歡到迷戀,從迷戀到害怕失去,她的情感經曆不斷的在大轉折,現在,她對他的投入太多,如果他真出事,她不知道自己得有多傷心痛苦……
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心痛,這種感覺,她再次嚐到了。
十年前,她痛苦過,因為鄧溯的長眠,因為鄧媽媽的陷害,她生無可戀,十年時間,她活得猶如行屍走肉。
昨晚上,她的心,生出了一種再次被掏空的疼痛,她有點不敢想像:如果沒了他,她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模樣?
那種死寂的日子太難熬了,她不想再過……
就這時,貼著臉孔的手掌忽動了動。
是錯覺嗎?
她怔了怔。
不是。
她明顯感覺到了,他的手指在撫她的臉孔。
一陣狂喜撞入心髒,她忙抬頭,看到剛剛還緊閉雙眼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睜了眼,正靜靜的睇視她,睇得無比認真而深情,眼睛都不眨一下。
醒了。
他醒了。
她對望著,眼底迸出喜色。
封昀珩艱難的想抽回自己的左手,想摘掉讓他覺得不舒服的氧氣罩。
秦芳薇會意,忙探過去替他摘了。
他籲了一口氣,皺了一下眉頭,很疼,一動,牽痛筋筋骨骨,差一點又疼暈過去。
還能活著,這真是一件讓人感覺意外的事。
“疼。”
他低低啞啞的擠出一個字。
第一次,他無比感謝自己還能感受到疼,雖然喊疼是一種軟弱的行為,但同時,也代表了一種還活著的本能。
“哪裏疼?”
秦芳薇一下變得緊張了。
“全身都疼。”
心裏更疼。
他的手被她牢牢握著,她那種緊張之色,令他深深的歉然——這種恐懼感,是他最最不想帶給她的,可偏偏,在他們正當最依戀對方的時候,害她經受了這種隨時隨地會失去的滋味。
“我……我這就把醫生叫來……你等著,你等著……”
她飛也似的跑了出去,嘴裏急切的叫著:
“醫生,醫生,我老公醒了,他說他疼……醫生……”
封昀珩看著,眼皮直跳:懷孕的人,怎麼可以跑得這麼快,這女人,怎麼就一點都不知道悠著點的呢?
可他沒叫她,也沒多少力氣來製止,不管他再如何厲害,總歸是血肉之軀,意誌再強,終難爭過肉體上的本能反應——疼了,疲了,無力了,當身體不行時,任何事都做不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很快,醫生進來了,將他的身體檢查了一遍,說:“醒了就好。以後好好養著。隔著三個月就能下地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