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 / 2)

正值隆冬,一望無垠的川藏線上,原本就曲折蜿蜒的道路在風雪的覆蓋下更是肉眼難見。可就算在這樣的鬼氣,也有一輛東風大掛後八輪龜速前行在這道路上。

“老劉!你子可警醒著點,這一不留神兒,我們可都要玩完。”坐在後排的的胖子緊了緊身上的軍大衣

正在開車的老劉,看著四十上下的年紀,臉上帶著常年風吹日曬的滄桑,兩鬢微微泛著幾絲白色。聞言也隻是輕哼一聲“這條道我怎麼也跑了五六十回了,你還不信我?”

“我信你個鬼,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兒,這滑地凍的,我的心肝可一路都提在嗓子眼兒裏呢”胖子哆哆嗦嗦的從內衣口袋裏掏出三塊一包的大前門,叼上一根,從後視鏡向老劉遞了一下示意。老劉搖搖頭,表示不要。

胖子沉醉的深吸一口,吐出一大口濃煙,嗆得的老劉輕咳兩下“嘿老劉,不是我你,你這不抽煙不喝酒不打牌的,活的有什麼意思”

老劉聽了這話也不反駁,苦笑著搖搖頭,胖子看到老劉這種反應也不再言語,老劉的情況他也不是不了解,老劉本名劉建業,早些年間也是上過大學的,那時候可是十裏八鄉為數不多的大學生之一,鄉親都他是草窩裏飛出的金鳳凰。可惜好景不長,就在他上大二的時候,為了供他讀書麵朝黃土背朝操勞了大半輩子的父親終於病倒了。母親一時間親戚朋友都借遍了才勉強湊夠診療費,可是後續的治療費也像無底洞一般蠶食著這個剛剛看到了一點希望曙光家庭。在這種情況下,老劉隻能輟學早一步踏入社會,以求能拯救這個瀕臨崩塌的家。可惜事與願違,在老劉摸爬滾打兩年後,老父親還是沒挺住,因病故去,留下老母親一個人與老劉相依為命,轉眼二十年過去,老劉也已結婚生子,老太太身體雖然不好,但也還健在,兒子今年也六歲了,來年就準備上學,看似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這一家老的生計都壓在老劉肩膀上,所以老劉平常也是省吃儉用,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同事們偶爾聚餐,老劉都是能免則免,怕AA親戚朋友請客,也是能避則避,怕回請。胖子也不是看不起老劉,隻是替他不值。當年那大學要是讀出來,現在怎麼也不至於靠體力混飯吃。

“得咧,我眯一會換你。”胖子抽盡最後一口煙,把煙屁股狠狠按進已經塞的滿滿當當的礦泉水瓶子裏。

不一會後排已經響起胖子輕微的呼嚕聲,老劉看著窗外大雪,思緒不由回到幾前,老劉工作的軍翔物流公司已經在紮帳,準備過年了,員工們離家近的都已經回家,離家遠的也都訂好火車票,這一兩日就都要各回各家了,也許是接近年關,或者是要回家了,大家的情緒也是興奮異常,跟學生放寒假前的最後一的心情類似。老劉就在宿舍裏看著同事們打牌,讓他自己上去打兩圈,他卻是萬萬不會幹的。氣氛正濃間,卻看見公司老板黃大翔從門口走了進來,這黃大翔的姐夫是軍區的參謀長,平日裏總能憑這層關係接到不少部隊上的活計,這幾年賺了不少錢。聽平時在外麵跟那些狐朋狗友的吃吃喝喝很是豪爽,對公司的員工卻沒有那麼大方了,雞蛋裏麵挑骨頭,逮到點借口就不依不饒,非要扣你幾百工資獎金方才罷休。所以公司裏私下都叫他黃鼠狼。老劉一向對他都是敬而遠之的,加上老劉向來謹微甚,性格又有些木訥,黃大翔自然是抓不住他的把柄的。

“兄弟們,這來了一單藏邊急活,你們哪個願意跑一趟?”黃大翔拿出手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別看他才二十多歲,這頭發卻已經掉了一半,頭頂剩了寥寥可數的幾根在垂死掙紮。

“黃總,這都放假了,誰願意去,不用回家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