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六日,江燁與幾個小夥伴們和往常一樣出工蹲點。
他們這個組合今天隻有四人,兩個望風,兩個動手,地點是公交車。
自入這個行當、開始行竊起,除了因那隻喜歡多管閑事的貓和鸚鵡進過一回局子,其它時間一直順風順水的江燁失手了。
他當場被人給抓住,抓住他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條子。
偽裝成普通乘客的條子逮住他之後,在下一個站台,將他的幾個同黨一並給帶下了車。
警察同誌將他們帶回去之後,未和以前那般,例行工事的問幾句話就將他們給放了。
而是將四人統一關進了一個隻有一個極小的窗口的小房間,語氣嚴厲的警告了幾句,就哐當一聲,關上了鐵門。
即,他和他的幾個小夥伴,被拘留了。
“燁哥,沒聽說上麵要嚴打啊,怎的突然就出手整治我們了?”
一個比他還小幾個月,才進來五個多月的少年,茫然又恐懼的擠在他身邊,小聲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江燁同樣感到很茫然。
上麵最近一點風頭都沒透露,結果,他們卻突然被逮到局子裏來了。
“不怕,在虎哥的地盤上,沒人能為難我們,老子相信咱們很快就能出去。”
另一個已經十四周歲,在光頭虎旗下已混了兩年多,早已混油的少年渾不在意的道。
江燁轉頭看了他一眼,抿了抿中,沒有吭氣。
這個說話的家夥叫陳濤,脾氣躁,出手狠辣,大凡被他偷的人,幾乎兜裏連一毛錢都留不下。
打起架也十分凶猛,小小年紀,喝酒,吸煙,泡妞,無一不來,早已混成了老流子。
入行兩年來,他顯然不是頭一回進局子,每次進來沒兩天就會被撈出去,為此,他心裏一點緊張感沒有。
江燁看著陳濤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不由想起半個多月前,那隻聰明的有些詭異的鸚鵡對他說過的話。
他真的甘心過一輩子這種看不到希望,人見鬼嫌的生活嗎?
他不是自願進入這個行當的,而是被人騙進來的。
剛進來那會,他每天都想跑,結果被毒打了無數次,騙他進來的人不僅打他,還拿他的妹妹來威脅他。
為了活命,也為了妹妹,他不再反抗,開始用心的跟人學起偷竊技術。
他腦子靈活,學習東西很快,不過區區兩個月的時間,每次出門的收獲就超過一些來了半年的少年了。
亦因如此,他逐漸受上司的賞識,上麵的人覺得這小子有前途,值得大力培養。
負責他們這個少年盜竊團隊的人為了他能死心踏地的為集團效力,每日會根據他的收入給於一定的獎勵,獎勵的這些錢由他自由支配,同時允許他每周回家一次。
江燁今年才十二歲,他媽媽在他七歲的時候就跟人跑了,留下他和三歲的妹妹與父親一起生活。
他的父親名叫江元,沒什麼文化,性情又暴躁,一直在工地做事。
江元喜歡喝酒打牌,每天收工,剩餘的那點時間,不是跑出去喝酒,就是和人一起打牌。
老婆跟人跑了之後,不僅沒能激起他的發憤圖強之心,反讓他愈發的放縱自己。
以前有老婆管著,每個月好歹還能結餘幾個錢,老婆跟人跑了之後,沒人管了,他在工地上做的那點錢,幾乎每個月都被他花得精光。
江燁若不是還有個奶奶看護著,他和妹妹能不能活到現在都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