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轉回身對著站在台下,全是用疑問眼光看著自己的百姓們,鞠了一躬後對著他們說道:“不才方捷,入長馬鎮三日,受盡方縣令與諸位愛戴!方某對諸位感激不盡,今又耽擱大家工作、農種時間,更是讓方某無以任何顏麵麵對大家,請諸位寬恕則個!”
原來就這事啊?聽了初陽這一番話,大家以為初陽聚集大家前來是道謝的,就想說不用這麼客氣之類的話,初陽便打斷了他們即將張開的口。
“不才於昨日午時,無意間得知,一十九年前長馬鎮白河村,曾讓一夥匪賊洗劫,更是殘害人畜無數!料定諸位定是對此賊怒火衝天!恨不能活食其肉,生飲其血,將之千刀萬剮也難平心頭之恨!”初陽放下了合拳的雙手激昂的說道。
“想那雜碎隻是劫財也還罷了,卻還屠村!無辜傷我白河村民百十口性命!”初陽從一開始的敘說變成了呐喊。
喘了口粗氣,調了調心理後繼續說道:“那些白河村無辜慘死的鄉親,那些是我們的親人呐!他們......他們有些甚至隻是個孩子啊!我......嗚嗚嗚......”初陽的聲音越來越小,但在這雅雀無聲的市集之中,這一字一句每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初陽從開始的平緩變成呐喊,到最後的悲傷無力,甚至直接站在台上哭了起來。
初陽這番作為是耍了個心眼,為的就是引導平民對鄭瑞的憤怒,與對白河村慘事的悲哀,同時為自己的後路做鋪墊。
這心計並不是說人們對鄭瑞不憤怒,憤怒是有,但絕大多數已經淡了,而且最最主要的是,這所有的人都不是親身經曆,畢竟白河村幸存者,隻有二十二人而已!
現在初陽要做的就是讓他們感同身受,讓他們把自己當成父母、兄弟、親人被屠害的幸存者,那二十二人之一!
最後在他們的燃起的憤怒之中再添一把柴火!好讓這怒火燒的無邊!燒的無盡!
台下的百姓聽到白河村十九年前,被一夥搶匪洗劫的時候,全都捏緊了拳頭,臉上直接變了色,甚至都能聽到嘎巴嘎巴的咬牙聲!
一人引導就有千人追隨,初陽怒了,人群也跟著怒了,初陽哭了,人群也跟著哭了。
初陽環顧著看了下,心說目的達到了!
身後的仲德聽後一驚,大跨步上前拉了拉初陽的衣袖,在耳邊低聲說道:“初陽作何提起此事?”說完後又用餘光,小心翼翼的瞄了瞄滿臉刷白全無血色,正無聲落淚的文顏諾。
初陽沒有理他,擦了擦淚水,將自己帶著的包袱打開了,打開後裏麵還有兩個包袱,他將其中一個大的拿了出來拎在了手中,另一隻手對著台下的百姓揮了揮,說道:“請諸位先將憤怒與悲傷之情壓下,再請牽引狗畜者將狗牽於台前。”
台下的百姓沒有任何的動作,不管是牽狗的還是沒牽狗的,都沒有任何的動作。因為現在的人群,正處於憤怒與哭泣當中,全都處於心不在焉的狀態,可以說根本沒有聽到初陽說話的內容。
“請牽引狗畜者,將狗牽於台前。”初陽見大家都沒有動,就又將原話提高了音量重複了一遍。
這次大多數人都聽到了,隻是還是沒有動作,不過卻有人說話了,話語中含滿了還沒有消下去的怒火與產生的疑問:“為什麼?!”
初陽沒有理會他,隻是繼續重複了一遍自己說的話:“請家中飼養狗畜者,先將狗牽於台前。”
這次的話語不像剛才那樣隻是提音量的平淡,這次夾雜著威嚴,一種身為三階強者的威嚴!不過初陽發出的這種威嚴卻不會讓人感到害怕,隻是會強烈的攀升不敢違背之意!
在初陽第三次說完後,終於有人行動了,將狗牽到了台子的跟前。這就像動物遷徙時過河一樣,有一個帶頭,其他也會跟進。人群活動了起來,“讓讓,讓讓,讓我過去。”牽著狗站得遠的人也往前挪動著。站的近的也指揮了起來,讓圍著台子的人慢慢諾騰出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終於所有牽狗來的人,都將狗帶到了初陽所站的台子前,初陽數了一下,足足有三十六條!
初陽四下看了看,見沒有再往前牽狗的後,就蹲下身將手中的包袱打了開來,也不等仲德上前觀看,就將包袱中的東西,盡數灑向了正蹲坐在台前的三十六條狗。
包袱中的東西落地後,那三十六條狗發瘋一般的一擁而上,幾十條狗的吠聲響澈整個市集,為了爭奪那落地之物,竟是咬作一團!場麵壯觀不已!直嚇得離著近的百姓不住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