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晚上要出去吃嗎?”仲德也是單純,就這麼被初陽一句話混了過去。
“是啊爹,他說要感謝你收留他,感謝我照顧他。”文顏諾手指著初陽,衝仲德開口說道。
“賢弟何須如此見外?”仲德有些不滿意初陽的請吃飯建議,感覺太客套了。
“兄長差矣,我此舉並非客套,你且細想,有錢財不同家人享樂,難不成要與那些為非作歹的奸商、惡吏愉悅?”初陽搖了搖頭,道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在聽完初陽一番話語後,仲德自知初陽說的是大大的實話,而且初陽話中用了“家人”二字,無形中也是拉近了與仲德的關係,讓仲德更是想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
跟朋友之間你可以說是客套,誰會跟自家人客氣呢?如果真有,那這人得虛偽成什麼樣啊!
本來因為初陽要請客,還有些不高興的仲德,因為初陽口中家人二字頓時喜笑顏開,高高興興的點著頭答應了下來。
“咱們什麼時候去?”初陽見仲德答應了,就開口問道。
仲德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現在天色尚早,不急,先回屋喝會茶。”
初陽心想已經在外麵這麼長時間了,也該回去躺下休息休息了,就讓文顏諾扶著自己一同往屋裏走去。
本來還在糾結稱呼問題的觀泰,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見院裏早沒了他人的蹤影,四處打量一番見三人早已回到屋中,觀泰也甩了甩頭不再多想,急忙跟了進去。
到屋中後,文顏諾扶著初陽躺回到了榻上,初陽這時才衝仲德開口問道:“兄長先前歸來時曾言道讓我害苦,不知兄長是何意也?”
見初陽問到了之前還沒顧上說的事,仲德歎了口氣說道:“皆因初陽於市集上,與我萬兩白銀以做民用。”
初陽與文顏諾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初陽心說道:“就因為這個?我要是沒搞錯的話,你跟百姓不是都應該感謝我才對嗎?”
“父親差矣,初陽得金不昧還心思周濟百姓,初陽有此等善舉,父親非但不予以嘉獎,作何還要責怪初陽?”文顏諾見仲德在奚落初陽,頓時產生了一種要護短的心理,皺著眉用幾乎質問的語氣對仲德問道。
文顏諾有些生氣的想道:“遙想自己父親以前,明明是個遠近聞名的大老實人,怎麼在見了錢財之後變成這樣了?!”
“我兒差矣,為父並無問責初陽之意......”仲德知道文顏諾是誤會了自己,苦笑著解釋道。
“那為何這般言語?”文顏諾明知道仲德的意思是自己誤會他了,可還是不買賬,也不等仲德把話說完就語氣依舊冰冷的將他打斷了。
“你先聽仲德把話說完。”初陽皺著眉看著文顏諾,小妞兒年紀不大,怎麼脾氣這麼大?
“你!”文顏諾氣不打一處來,自己明明是在嗬護初陽,可初陽反倒怪起自己來了。
仲德高興的看了初陽一眼,以一個不起眼的位置衝初陽伸了個大拇哥,心說道:“知道給大哥解圍,真是我的好兄弟。”
仲德看著從小刁蠻任性的文顏諾,歎了口氣才繼續說道:“賢弟與我白銀萬兩已做民用,然而市集之上千百人,無一人有用初陽錢財之心,皆言道‘恩公與我等如再造之恩,安敢再厚臉受恩公錢財!若我等伸手接納,豈不受那五雷滅頂之罪?!’即便我如何懇求,也無一人伸手討要。此與市集上糾纏個把時辰,無奈之下喚功曹來,預將金銀逐一發放於眾戶家中。而到門戶發放時,竟有百姓持刀以死相逼!更言道‘縣令此舉,豈不陷我等於不仁不義之地?!如再糾纏,必橫刀自刎與府衙門前!以表蒼天!’”
仲德終於歎著氣講完了這段話,初陽跟文顏諾也是愣在了當場。。
“這......尋常百姓,竟能如此仁義!著實讓方捷自愧不如。”初陽歎了口氣說道。
遙想初陽自己明明得了兩萬兩,卻還懷私心藏私一萬兩,而這群宅心仁厚的長馬鎮百姓是怎麼做的?白給的錢都不要,甚至要以死相逼來拒絕這白來的真金白銀!
麵對此等義舉,羞愧的初陽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