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旁一聲歎息,陶岱扭頭看了過去,對他打量了一眼後發現他兩隻手正死攥著拳頭,尤其拿信的那隻,已經將信捏成了一張廢紙的樣子。
陶岱伸手拉住了武將的衣袖,將他輕輕拽著退後了兩步,然後輕聲問道:“袁則兄為何如此?”
袁則輕轉眼珠用餘光瞥了陶岱一眼,終於鬆開了緊攥的雙手,冷哼一聲道:“既是情理人,何必再裝像!”
“哦?袁則兄何出此言呐?”陶岱疑惑一聲,同樣用餘光看著袁則問道。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袁則輕聲問道。
“發現什麼?袁則兄如此言語實讓弟不明,請袁則兄道明真由來示。”陶岱一副不解其意的樣子問道。
“你是不相信我所以在試探?”袁則皺了皺眉問道。
“請袁則兄道明。”陶岱也不回答,事實上他確實在試探袁則,這種大事之下,陶岱不可能百分百相信他。
“今夜你不要出來,我翻牆去你府上找你。”袁則歎了口氣,他也能理解陶岱的謹慎。
陶岱點零頭算是答應了下來,兩人又以極其自然的樣子重新回到了眾人身旁。
從交談伊始,兩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正麵相對過,也沒有互相正眼看過對方一眼,不是互相不尊重,隻是為了不讓馬祝與李氏發現兩人正在交談。
袁則上前假裝安撫馬祝道:“既然太守已經自盡,我等再去傷感已然無用,還請公子與夫人節哀順變。”
而馬祝為了能演的更像一點,對袁則的安慰全然不理,隻顧抱著馬忠的屍體痛哭不止。
一旁的文武見馬祝無動於衷,也跟著擦了擦淚站了起來,一同勸解他道:“是啊公子,太守已然仙去,方才書中已然表明要公子接任太守一職,當下危機局勢,還請公子早作決斷,莫再沉痛於悲傷之鄭”
馬祝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見好就收,在一眾饒勸阻下,他終於站了起來,隻是臉上依舊帶著悲痛欲絕,道:“常有雲‘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當下既然有父親親筆,我自當領太守印,父親也言道讓我率眾舉降,隻是讓我斬下父親首級而降之事實在讓為兒難以行之!”
到最後又痛哭了起來。
“此行之舉,莫公子,就是我等也恕難從命!”眾人歎了口氣搖頭拒絕道。
其中有真的忠心耿耿,不願意拿馬忠的首級換榮華富貴的,肯定也有隻為自己保命所以根本不在乎的,但是再怎麼如何也不能明著出來,還是要盡量挑忠心的話來講。
一旁的李氏站了起來,文英礙於孝不能做,文武礙於忠不能做,那在場唯一能得上話的就是自己了。
她清了清嗓子道:“人死後三魂歸地,七魄入草木,即留肉身也存於塵土,我兒即尊你父遺命即可。”
馬祝心中高興,可還是要裝一裝,佯裝驚訝一陣後準備裝作阻攔一下的樣子道:“可是母親......”
“沒什麼可是的,我們不想自己,也要想一想由陵無數的百姓與在場的文武,他們不是有家室的嗎?你不是希望他們將來子嗣有父,父母有兒,妻妾有夫嗎?”李氏擺手打斷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