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作頭低在地上,眼珠一陣亂轉,剛要懷疑侍衛阻攔必定是出自做賊心虛,正待確信案後人並非大都督時卻忽然又釋然了過來。
心中暗道:戰亂期間隨便一人拿信來就是大司馬親書,可其中並沒有大司馬文令,如何能證明是大司馬來人?萬一自己就是敵國派出的刺客呢?所以他們不相信自己也很正常。而侍衛的職責就是護衛主人安全,這樣提防無法表明身份的自己並加以阻攔,也確實是職責所在......如此來,他半夜著甲胄出來麵見,貌似也在情理當中了。
雖然細作心中的分析頭頭是道,按照事實來算也確實像他猜的相差不大。可他能想到這些還真不是因為會精明推算,隻是因為他自己做賊心虛而已!因為他自己知道,他手中的信確實不是大司馬寫的!
閱山展開信觀讀一番,信中內容無非就是在什麼萬幸有都督神算,至兩邊雙雙順利奪下魏國城池,日後在陛下麵前一定要加以美言之類的屁話。
閱山嘴角一翹,心中暗道:如果隻是慶賀、恭維,斷不會使書信,更不會在半夜!這果然是百裏昭使詐!
“司馬深夜緊急下書,我當是魏國突發兵馬圍城,故使人馬來叫我出兵應援!誰知信中所言隻是因奪城之喜而已,可司馬沒想到,一道喜信,卻害我擔驚受怕,更無奈深夜著厚重鎧甲出來......”閱山苦笑一聲,輕拍了拍身上的山文甲裝作哭笑不得的樣子道。
細作心中暗道:原來是這樣,還以為他們是提防我行刺呢......
閱山從案後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雖然靠近了跪地的細作不少,但閱山把位置拿捏的十分到位,他所站的位置正好是處在兩處油燈光亮所能照射的最遠距離。
如此也隻能看個大概模糊,卻不能看清饒麵相。
跪地的侍衛眼光偷瞄身前不足一丈距離的“大都督”,心下徹底刨除了對閱山身份的猜測,心中肯定道:若是身份作假,斷不敢與我如此相近!
“汝且回去口信與司馬,隻言方捷感謝司馬掛懷,予我三日時間,等安撫住城內民眾,並部署好城防之後,定親去永康拜訪!”閱山站在燈光昏暗處道。
細作從地上扶揖站起道了聲是,對閱山施了一禮便作著揖倒退出了廳堂,心下已然確定閱山既是大都督的他,自始至終便再也沒抬過頭。
由侍衛陪同將細作送出城外,回到了府中之後與閱山哈哈大笑,在場人皆對閱山的隨機應變能力由衷的佩服,笑過之後其中一名侍衛問道:“假扮都督之下還敢跨前靠近,將軍果然膽色過人。”
“正是如此,難道將軍不怕被他認出嗎?”
“他以為我是假的,可如果是假的,怎麼敢跟他靠這麼近?”閱山哈哈笑著反問道。
“所以將軍正因為怕被他認出,所以才往前幾步將他的猜測打消,哈哈哈,高,實在是高。”幾個侍衛又是一通大笑,尤其在看過百裏昭那封虛假不堪的書信之後,更是直接忍不住各種諷刺百裏昭無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