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做決斷的時候,該來場釜底抽薪了。
慕容祐深吸一口氣,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質問道,“攝政王,你可有調查案情經過?你可命仵作察看死者死因?”
“你說我是凶手,你說是我指使人幹的,那你且告訴我,我是何時與你們認定的行凶人聯係,又是如何作案將死者殺死的?”
“原來在你們眼中,我這個太子便是愚笨至此,故意露了痕跡,留了線索,一環扣一環,讓你們連仔細勘察都不用,便直接尋到了我這個凶手?”
慕容祐環顧大殿上的眾人,“怎麼,剛才說要懲罰我的時候,慷慨激昂,仿佛我不得到罪罰,便是天理難容的大事,現在,怎麼都不說話?啞巴了?”
“還是你們根本就知道這罪名來的無妄,說不出來吧!”
慕容祐深吸一口氣,冷笑道,“也罷了,既然你們看我不順眼,如此針對,那我也不留下礙你們的眼了。”
“我謀害慕容檀男寵的事,不是罪證確鑿麼?”慕容祐雙目鋒利,直直看向慕容天嶽,如果眸中的怒火可凝成實質,大抵已是將慕容天嶽焚燒得一幹二淨了。
慕容祐朗聲道,“那便請攝政王下旨,罷黜我的太子之位,降為平民,逐出琅嬛城!”
語意譏諷,“也好,安了攝政王的心啊。”
言罷,慕容祐轉身便朝宮外走,步履輕緩,不急不徐,而未反應過來的眾人,麵麵相覷,未有一人敢阻攔。
……
再回到太子府,慕容祐仿佛忽然放下了什麼重擔似的,心中一瞬間的放鬆了下來。
在朝堂上放出那番話,明著便是放棄與慕容天嶽對抗,甘願放下一切,不再參與爭鬥。
想來慕容天嶽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旨意下達過來,但是便是將他貶為平民,逐出去,想來慕容天嶽也是不會安心的,在驅逐的路上必然刺殺不斷,以斬草除根。
他倒是不畏懼此,目光凜冽,慕容天嶽,我必然會活下來,爾後將你斬在你渴望的寶座之下!
然而就在這時,蕭冉曦提裙急急跑來,“殿下!”
慕容祐還從未見過她如此慌張的樣子,畢竟她隻是給他提個意見而已,去掉太子的身份,依然可以是皇子王爺,現在,她知道後,也會慌張吧。
不過她是來與太子和親的和親公主,既然太子都沒有了,她給瑞希國朝廷上書,再送信到明軒國,該是有遣返機會的。
正這樣想著,蕭冉曦已經跑到了慕容祐麵前,小心的看看四周,然後踮腳附耳,低聲道,“殿下,有個人突然過來,說要找你……”
“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聞言,慕容祐也是驚奇,蕭冉曦待人接物向來是無錯無尤的,麵對什麼人才會不知道怎麼處理?
而且她這般謹慎,來人來頭必然不小,同樣低聲問道,“誰?”
蕭冉曦神情複雜,“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太子府大廳,蕭冉曦刻意將周圍下人遣散,唯留一人坐在廳中,此人懶懶的喝著茶,時不時的挑眼看著太子府的陳設擺件,愜意非常。
慕容祐到時,他也隻是簡單的抬眼點頭示意而已,一抬手,“太子殿下回來了,那便請坐吧。”
慕容祐並未因為對方的反客為主而生氣,拱手拉著蕭冉曦一同落座,笑道,“不知夜引閣的簡閣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知簡閣主前來所謂何事?”
原來是江湖中人到來,蕭冉曦確實是不太會應對的。
不是說簡含淩禮數不周全,而是凡皇族權貴,行止做事都是一個疏遠戒備的,麵上熱情親厚,背地不知要計較些什麼,又算計了些什麼。
而江湖人識禮數,便完全是掏心掏肺的模樣,可簡含淩又絕不會是無緣無故上門的人,蕭冉曦不明白他背後的目的,又做不到如此熱情,故而感到拘謹。
尤其是,蕭夙沒告訴蕭冉曦簡含淩是認識的可以信任的人,簡含淩也沒跟蕭冉曦攤牌,但是簡含淩卻是知道蕭冉曦是蕭夙的堂妹,而且是關係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