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慕容檀公主府外的赤炎,察覺到有人進入公主府後,表情變得凝重起來,“要快回去告訴主子,那個人果然來了!”
一切的源頭與紐帶,與主子相抗相爭那麼多年的人……
彼時,陸錦年同樣接到了慕容祐自請卸去太子之位,貶為庶民,要離開琅嬛城的消息。
微微一笑,便招呼了宋逸道,“阿逸,你在瑞希國躲懶躲得也夠久了,該回去了。”
宋逸“啊”了一聲,臉色立馬垮了下來,“我這算是公職出差,哪裏算是偷懶!”
陸錦年嘴角一抽,你出差是為了送蕭冉曦和親,現在人家都跟慕容祐親親密密好幾個月了,你還賴在這裏不走,不是偷懶是什麼?
宋逸也知道陸錦年要說什麼,就是有些別扭。
殷隨卻是奇道,“阿逸,雖說你被瑞希國敵視,被殺手追殺,但你可不像是害怕這些的人,怎麼這會兒畏畏縮縮成這個樣子了?你的幹天豪氣呢?”
“我不是怕那些,我擔心的另有其事……”宋逸複雜的看向陸錦年,“阿錦,你還記得裴鈺跟我說過的……交易麼?”
陸錦年挑眉,陡然明白了宋逸害怕的是什麼。
宋逸來送親之前,與裴鈺有過交易,說的便是明軒國的皇帝蕭文峰,會不會因為他功高震主對他動手。
可若是之前,宋逸絕對是相信蕭文峰的,可現在竟然會思量起和裴鈺的交易……
陸錦年微微眯起雙眼,“阿逸,可是在追殺你的刺客身上,發現了什麼?”
宋逸愣了愣,沉默的掏出一塊令牌來,令牌古拙質樸,上麵刻有龍紋,“這是我在追殺我的人身上發現的。”
“龍紋?”陸錦年接過令牌,摩挲上麵的紋路,“可是無論是明軒國還是瑞希國,就連南芸國的皇室紋路都以龍形做代表,這又能看出什麼呢?”
宋逸揉揉腦袋道,“阿錦你不知道,雖然三國都有龍紋,可是每一國的龍紋都有細微的差別,而這塊令牌上的龍紋,是明軒國皇室獨有的,由它指派的,是明軒皇室獨有的皇衛。”
“我父親是先帝親封的齊陽侯,因為一些緣故見過皇衛,曾告訴過我一些,見著這個,我完全可以肯定,刺殺一事……陛下有插手。”
宋逸嗓音艱澀,很是複雜。
陸錦年笑道,“所以,你就是因為和裴鈺打賭輸了,卻又害怕和裴鈺做交易,才躲在這裏的麼?”
“當然不是!”
宋逸盯了陸錦年許久,抬頭瞅瞅天,低頭看看地……半天沒支吾出來一個字來,最終隻能長歎道,“唉,你不懂。”
他哪裏是怕裴鈺?
而與裴鈺的交易,雖然是裴鈺找上門,他不太情願的,但不得不說,單是保齊陽侯府一家無恙,保宋家軍整軍無恙這件事,就足夠宋逸動心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宋逸從來都知道,他除了在外守城打仗外,朝廷內一點根基都沒有,萬一有人針對宋家軍,他遠於廟堂,無法很快的做出反應,來保護宋家軍。
有裴鈺在,他能放心很多。
他怕的……
不過是齊陽侯府真的因為功高震主而被疑。
不過是宋家軍針對成為上位者的眼中釘肉中刺。
分明,他們是護國利刃,卻被想象成反身刺入己方的噬主之劍。
尤其是,他現在知道了陸錦年留在此地的原因,魏文的事情,他從頭聽到了尾。
他雖然沒有魏文厲害,但他可以指天發誓,即便自己在懷疑皇上對他下手,他的忠心依然可鑒日月。
戰場上出生入死,個人安危,他早已置之度外。
他怕的……
還是帝王疑心,給齊陽侯府、宋家軍帶來覆滅罷了。
陸錦年拍拍他的肩膀,“事實就是事實,該來的,你逃避也逃不掉,早做決斷的好。”
可明明是安慰的話,這同情中不乏幸災樂禍的語氣,聽得宋逸很想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