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無常站定,強壓怒火,費力擠出一絲淺笑,首先開口問道:“水壇主信上說,要告知本座一些當年的真相。不知道當年之事,還有什麼是本座不知道的?”
水雲煙上前兩步,揶揄道:“魔君既然親自前來,必然還是放不下當年之事。我今天來,就是來開解一下魔君您的心結。雪蘭夫人已去這麼多年,您可要放寬心啊!”
聽著她如此戲謔的言語,荊無常忍不住惱怒道:“看來,你今天就是專程來戲耍本座的!”
水雲煙卻是不懼,依舊淡定道:“魔君威震四方,權傾天下,我若敢耍你,不是找死嗎?”
荊無常冷哼一聲:“量你也沒那個膽量!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水雲煙先問道:“不知道,魔君座下的荊子炫,如今可好?”
聽她問道荊子炫,荊無常倒是提起了興趣:“那個孽障跟本座說,是你放他回去的,當真?”
水雲煙理所當然道:“是啊。是我放他回去的。”
荊無常冷笑:“你為什麼放了他?你背後安得什麼心?”
水雲煙反問:“我當然是好心了。怎麼,魔君向來都是這樣猜度別人的心思嗎?”
荊無常冷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本座不能不防。”
聽他如此論調,水雲煙心中不由泛起一陣寒意。是不是,所有的君主,都是這般?淩勝天,是不是連你也不能免俗?
見她沉默,荊無常繼續道:“你今天不是說,來告訴本座一些當年的真相嗎?那你不談正事,總提那個孽障做什麼?對了,你剛剛不是問荊子炫嗎?本座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本座已經把他毒死了。”
聞聽此言,水雲煙不由地踉蹌了一下,才穩住身形。本來是要救人救到底的,看來,自己還是晚了一步嗎?
隔著銀色的麵具,荊無常看不清她的表情,依舊挑釁道:“怎麼,本座殺了他,你很失望嗎?是不是本座擾亂了你的計劃?現在,本座就清楚地告訴你,不要妄想用任何手段來算計本座!怎麼,計劃失敗了,是不是感覺很悲哀?”
水雲煙慘笑一聲:“沒錯,我是悲哀,不過,我是替你感到悲哀!”
看著她的表情,荊無常不明就裏:“你在說什麼?!”
水雲煙此時心下頓感悲涼,目光發寒,厲聲質問:“荊無常,你剛愎自用,殺戮成性,是非不分,喜怒無常,更絕情寡義,竟然忍心殘害神魔宮的棟梁之才和親生骨肉!對此,神魔殿上下早已是心灰意冷、怨聲載道,這些你可都知道嗎?!”
水雲煙突然發怒,荊無常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問得有些惱怒:“水雲煙,你算什麼東西?!你就算是幽冥界的朱雀壇主又怎樣?本座還沒把你放在眼裏!我魔界的事情與你何幹?你憑什麼在這裏信口雌黃?!”
“我信口雌黃?!”水雲煙怒極反笑,“我今天到這裏來,就是為了告訴你當年的真相!我說的一字一句絕對都是事實。隻是你自己不明真相,親手將你那麼優秀的兒子拋在人間煉獄二十年,不聞不問,還尚不自知!”
“你胡說什麼?我才沒有他這個兒子!現在神魔殿的少主才是我的兒子。你聽清楚了,他是——荊子爍。”荊無常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唉……”水雲煙無奈地歎息一聲,“你真是執迷不悟!他若不是你兒子,那你認為他是誰?”
“你懂什麼!當年是聖水麒麟東方靖那個老神棍殺了我的兒子!我怎麼能讓他好過?他應該跟我承受相同的痛苦!當年,我親手從他手中搶了他的兒子,就是荊子炫,他還有獸魂——碧水麒麟,我還知道,他的本名叫東方澈!”說起當年,荊無常甚至有些咬牙切齒,“我與那個老神棍不共戴天,本來我當時就應該一刀殺了他的兒子,以報殺子之仇,可惜我一念之仁,將他留到了今天,讓他荊子炫多活了這麼久!”
“你真是恬不知恥!”水雲煙怒道,“你那也敢自稱是一念之仁!這麼多年,你是怎麼對他的,你心裏很清楚。你之所以不殺他,恐怕是想多折磨他,才能解你心頭之恨!”
“是又怎麼樣?東方靖他殺了我的兒子,我怎麼對他的兒子,都不為過!”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被殺,荊無常一腔怒火便無法釋懷。
他的喪心病狂,讓水雲煙一陣無語。她長舒幾口氣,才勉強讓自己平複下來:“若真如你說的這樣,他若是東方靖的兒子,那這麼多年過去了,東方靖為何從來沒有過來向你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