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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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一點。
我和華翎天一黑就關了房間的燈,一直注意著窗外。
樹木陰翳,到了夜晚,暗黃的燈襯起後,一片蕭黯。
影隨風動,快到十二點的時候,華晟回來了。
這是三天以來第一次看見華晟,以前就知道他長的卻是讓人生畏,尤其是在這個時間點這個地方,他的臉隱在陰影中,暗黃的燈打在身上,他是站在一棵樹下在接電話。
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可以感覺的到他的眼神一直在看向我和華翎住的這個房間。
“我哥這兩天有點奇怪,怎麼感覺怪怪的……”
華翎小聲說著,她拿著極小的望遠鏡看著。
“怎麼了翎姐?是隻有華叔一人麼?”
“應該不會隻有他一個,這裏到處都有人,隻是我們沒發現而已。”
三天了,和鄒漸通完電話的時間也三天了,鄒漸那邊似乎一直沒有動靜,有點匪夷所思,安靜的不正常。
這裏安排了很多人也說的過去,畢竟秦硯出了事,這裏還有我和華翎,隻是,我怎麼覺得…外邊的這些人不像是保護,卻好似監視…
不然,躲在暗處做什麼?
我垂眸想著,華翎回頭看我,“蕭蕭?”
“恩?”
“別擔心,秦硯他會沒事的。”
我點頭,其實我是在華翎的話,華叔奇怪,這樣說起,確實也怪。
他為什麼不讓我見秦硯?於情於理,就算是想辦法,也該通知我一聲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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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周遭寂靜。
細聽,隻有風吹葉動的聲音。
華晟早已不在,華翎說他去了地下室,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卻沒有再看見他出來過。
此時,淩晨一點。
我起身開了房間的燈,然後坐在床上,目光看著地麵。
華翎收了望遠鏡,歎息著,靠在陽台上看著我,“蕭蕭,你在想什麼?”
我抬眸,對上華翎的視線,在我印象裏,華翎是個聰明知性的女人,第一次見她我就覺得她是個有頭腦的女人,可這會卻絲毫沒有了任何的主見,難道是我的感覺出了偏差?
我收回視線,慢慢摩挲著指腹,目光盯著自己的指尖看,半響後我才出聲,“翎姐,你想見祁裴麼?”
華翎一怔,但很快恢複如初,“現在不是提這件事的時候,況且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如果要想見祁裴,就必須從這裏出去。”
華翎笑的無奈,走過來坐在床上,“蕭蕭,你是怎麼了?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現在已經確定鄒漸和祁裴在一起,事後我也想了很多,如果隻有我們兩個去了,恐怕真的是有去無回。”
我看著華翎,她這句話說的沒錯,確實不排除有去無回的可能性,祁裴和她,而鄒漸與我。
華翎的眼神真摯,我不予對視,選擇了睡覺。
她似乎有些詫異,“不去想辦法見秦硯了?!!”
“今晚沒戲了,明晚再說,翎姐我有些累,休息吧。”
華翎點點頭。
關燈睡覺,已經是淩晨兩點多。
而我的眼睛一直是睜開的,沒有絲毫困意,隻是突然間有了種心力交瘁的感覺,也突然有些能理解秦硯的性子為何總是冷漠,還有他眉目間對任何人的寡淡,原來,身份注定一切,那樣的位置,能相信的人,有幾個?
揣測,猜疑,練就一身深沉,卻被最親近的人傷害,或許沒有我,他從來不會像此時的他,隻能躺在一處冰寒裏,心有餘而力不足。
‘嘎吱’一聲輕微的脆響,似幹葉折斷的聲音。
我心突然一緊,沉寂的夜晚,那樣的聲音很特別。
我微微轉動眼眸,身後睡著的是華翎,她已經傳出細微的呼吸聲。
被子下的雙手不停的捏緊,濕滑的冷汗從指縫間溢出。
陰冷的氣息在慢慢靠近。
我瞬間閉上了眼睛,當被子蓋過頭頂的時候,終於聽到門開縫的聲音。
害怕,恐懼徹底襲來。
就算我知道來的是秦硯,他的鬼氣我最清楚,隻是他鬼氣這麼駭人,直戳人的心髒,他靠的越近,我越難受。
而我,並沒有睡著。
秦硯他,在試圖用他的鬼氣讓我入迷,強逼我進入夢境。
由遠及近,可一聲緊貼耳畔的‘蕭蕭’,輕搖飄晃的音。
那是他的聲音,似呼喚著本屬於生命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