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二樓,卻見秦硯站在二樓樓梯間,雙臂撐著橫木,指間夾著煙,目光自然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抬眸間他笑的自然,卻又突然間蹙眉,然後他順便撚滅煙頭,下了兩三節樓梯握緊我的手,“衣服呢?”
我一愣,剛想問出口,但回頭一想,知道他指什麼了。
“衣服在車裏呢,這裏麵又不冷。“
“十分鍾前,E市氣象局發布了黃色預警,算了,一會你穿我的就好。”
不容多說,秦硯轉身拉著我進了一間私人包間。
四方桌上,隻有一個阮老先生。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似乎他早已猜到秦硯親自起身接的人是我,所以他並不感到驚奇,隻是和這位阮老先生短暫的對視中,他對我..談不上友好。
出自女人的感覺來說,這其中,應該有他小孫女阮亭筠的緣故。
不過出於禮貌,雙方簡單打了招呼,接著他和秦硯進入了商業話題。
我坐在一旁邊吃邊聽,這阮老先生說話婉轉,並且很有技巧,但意思無非就一個,希望秦硯與他合作,而且話裏隱隱透著層意思,就是之前著阮老先生肯定是與秦硯提過什麼條件,這會隻是沒直接明說出來,看他眼睛時不時的撇一眼我,我蹙了蹙眉,心想:這老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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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包間的門突然被人猛地推開,確切的說,是被撞開。
秦硯隻撇了一眼,然後回頭時,聲音不高不低的說著,“好好吃飯,飯涼了,對胃不好。”
可對麵的阮老先生看著門口闖進來的人時,臉色有些鐵青,顯然是被氣的,礙於秦硯,沒有發作。
“筠筠!”
阮老先生帶著警告的聲音,但門口的阮亭筠顯然沒有聽進去,更沒當回事。
一身高貴的黑紅相間的小禮服,加上她此時微醺的臉,有些踉蹌地腳步。
待走近後,酒氣逼人。
隻是這大白天的,她就已經醉了?
她走的搖搖晃晃,幸好身後還有人扶她,看她自個兒都不怎麼清醒了,對阮老先生的話全當耳旁風。
“爺爺,你就知道訓我,我就不聽你廢話連篇!我,我是來找硯哥哥的,又不是來找你的……”
阮亭筠說話時,幾乎是甩胳膊甩腿兒的,和她這身名媛服飾完全不搭
她雙眼冒著精光的看著秦硯,從她的眼裏,滿滿的都是愛慕。
這E市喜歡秦硯的女人不在少數,所以也不在意多這一位阮家的小公主。
不過阮亭筠有了阮家的身份和阮老先生給鋪就的商業之路,自然也就比別人的女人幸運些,就比如,她可以這麼輕易就見到秦硯本人。
阮老先生壓製著火氣,許是舍不得厲聲自己的孫女,於是把火氣發泄在別人的身上,“都杵在那幹什麼!把小姐給我立馬給我拉回去!”
阮老先生看著一臉平靜的秦硯,他實則摸不透秦硯的性格,哪怕這會兒秦硯有一個看他孫女的眼神也好,可是他就是那麼平靜,恍若這裏就隻有他和他的這位小太太…
阮老先生這會心裏怕的是這孫女按捺不住……
這樁生意還沒做成,可不能因為一些兒女情長給毀了。
幾經周折後,阮亭筠被強行拉出包間,可一路的尖叫聲,讓阮老先生的臉青了又白。
之後,一桌沉寂。
半響後,秦硯放下筷子,目光淺淡,眸子卻深邃,“阮家現在是名門,過去的習性還是收斂點好,尤其是阮家小姐,阮老可別忘了當時的初衷……”
此話一說,阮老先生的臉色已經白到沒有血色,他自認為十幾年前自己還是‘一介土匪’的事情無人知道,沒想到…
阮家好不容易這幾年成了上流社會的名門,十幾年前那樣的事絕不能外泄。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什麼都有弱點,所以阮老先生的弱點就是這個。
他一人聽著秦硯好似奉勸的話,心裏來回斟酌,反複思量,然後問出,“你想要什麼……”
商人之間就是利益互惠,秦硯話沒挑明,但阮老先生已經想明白了。
我知道,此時秦硯的目的已經是近在眼前,所以喝水的動作不由的慢了下來。
“嗬嗬,要什麼也不如阮老一個人情不是?”
秦硯一句話說的,猶如打太極,繞來繞去,但卻重擊在阮老先生的心裏,他都這一把年紀了,欠秦硯一個人情?那跟刀架在脖子上過日子有什麼分別?
我抿嘴不言,秦硯不傻,不會這個時候說出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阮老無法,最終雖還是和顏悅色,但臉色沉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