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南笙將信交給蓮一,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聽聞聖上手中的另一半虎符就在她父親衛征的手裏,至於傳言是真是假,衛南笙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上輩子剩下的那一半虎符,最後確實是她父親拿出來的。
既然如此,她何不趁此機會前去父親的書房,探一探虛實呢!
如果虎符真的在父親手裏的話,那事情可要重新計較了……
子時。
月黑風高,隻餘廊前的燈籠在風中搖曳。
衛南笙避過書房在的守衛,潛進了書房。
屋內一片黑暗,但衛南笙不敢點燈,隻能憑著記憶摸黑探尋。
她隱約記得,這書架後麵有條暗道,莫非虎符就藏在暗道裏麵?
衛南笙的手指拂過每一個可能暗藏機關的物體,挨個往過試。
這時,後背襲來一陣微弱的涼風,室內輕紗般的帳幔晃了幾晃。
她條件反射般轉過身去,屋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除了她,再沒有別人。
不對勁!
衛南笙暗道。
就在此時,突然從背後伸出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寬厚溫潤,帶著一絲涼薄,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蘭芝氣息,揮之不去。
是誰?
此人想要幹什麼?
侯府守備森嚴,饒她極其熟悉地形,都差點被人抓到,他又是怎麼進來的?
電光火石間,衛南笙心思百轉千回,最終都化為平靜。
這時,她身後的男子動了動。
察覺到對方有所動作,衛南笙幾乎在同一時間,曲起胳膊肘,往後撞去,結果卻被對方輕鬆製住。
耳邊傳來一絲輕笑。
宛如山間中的一股清泉,沁人心脾,低沉中帶著意思清冽,又透著絲絲蠱惑人心的味道。
衛南笙心中一凜,看來她今晚碰到硬茬了。
當下也不客氣,就與那人過起手來。
一來二去,兩人一起撞向了桌子,“哐啷——”一聲,桌子上的東西掉在地上,在寂靜的黑夜中,發出清晰的聲響。
“誰在裏麵!”一道厲聲在屋外響起,緊接著便亮起了數把火把,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護衛就要闖進來了,那人伸手換著她的腰,抱著她破窗而出。
等護院推門而入時,屋內已空無一人,隻剩下臨湖的那扇窗戶在風中搖曳,耳邊似乎還響著那一聲驚呼。
聽著那熟悉的嗓音,管家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深沉與探究。
那人一直將衛南笙帶到了城西的湖邊,這才停下。
接著燈光,衛南笙終於看清了那人的樣貌。
綢緞般的烏發隻用一根發帶在腦後束起,一雙桃花眼,水光瀲灩,含著涼薄與淡漠,又似乎蘊藏著這世間所有的溫情,帶著一絲禁忌的誘惑,堅挺的鼻子,比女子還要嬌嫩的薄唇,輕輕合起,肌膚雪白細膩。
他比女子更像女子,可卻沒人會將他認作女子,隻因他周身縈繞著一股死亡的氣息,仿佛是掉落地獄的仙人一般,明明蠱惑人心,卻又不敢侵犯。
衛南笙愣了一瞬,回過神來,冷眼看著那人。
“你是誰?”
“我是誰?”眼前的人聞言,一瞬恍惚,他喃喃低語,似真的不知道他是何人一般。
片刻過後,他好看的嘴角勾起,似是灼灼盛開的桃花,照亮了整個天際。
“不過一個無處可去之人罷了。”
衛南笙嗤笑一聲,這樣的話,傻子才會信。
此時的她更想知道他的目的:“你去侯府書房作甚?”
“你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衛南笙抬眼,果真是狡猾。
她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在試探她,但她可以肯定,他一定也是為了虎符而來。
“隻是本公子想不明白,你是侯府的小姐,為何還要去盜取自家的東西?”
那人看著衛南笙,美目灼灼,不容衛南笙躲避。
隻一句話,衛南笙便已知曉,他對自己以及整個侯府都了如指掌。
“公子說自己乃無處可去之人,既然如此那便是無可牽掛,心無所求,可言語之間,卻又對我們侯府分外關注,那麼……”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一字一句,凜冽又堅決。
她是和侯府的人有恩怨,但那是他們侯府自己的事情,倘若有外人想要插一手,想要破壞了她的計劃,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複仇之路如此不易,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她不容許自己的計劃出一丁點的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