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眼眸裏掀起了滔天怒火,驚心又危險。
衛南笙心中突了一下,這些年來,殷離對自己的企圖不言而喻,他一步步緊逼,為的就是逼自己就範。
可是……她不能。
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同時也是最致命的毒藥。
她已經嚐過一次了,並且堵上一切,包括自己的身家性命。
奮不顧身,飛蛾撲火般,到頭來卻發現隻是一場騙局。
處心積慮,預謀已久。
說她膽小也好,說她沒用也罷,哪怕說她不爭氣,可她真的怕了。
這一世本就是她偷來的時光,她不敢再去賭了。
如今的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也真的、真的,賭不起了!
“你應該知道前世的我是什麼樣子,傻不啦嘰的捧著一個真心給人家,結果卻被傷的千瘡百孔。你殷離前世隻手遮天,也知道前世的我有多麼不堪。”
嬌蠻、任性、霸道、狠毒……隻要是不好的詞語都可以在她的身上得到驗證。
“前世的你也是這樣想的吧?和他們一樣冷眼旁觀,看著我像個跳梁小醜一樣跳來跳去。”衛南笙說道這裏,眼底泛著水光,笑容悲涼而哀傷。
殷離冷笑一聲,眼底跳躍著一簇簇火苗,帶著詭異的危險。
他傾身上前,將衛南笙逼到牆角,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壓抑的淩冽從性感涼薄的唇邊溢出。
“你就這麼想我的?”眼底的森冷似要將人凍住,“衛南笙,你究竟有沒有感覺?”
這下,殷離是真的怒了。
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感,處心積慮,小心翼翼的謀劃著,為的就是叫她再也不要逃離他。
可結果呢?五年了,屁都不是!
這個蠢丫頭,果真是沒心沒肺!
誰知,殷離的這句話叫衛南笙徹底失控。
那些被她掩埋在內心深處,從來不被碰觸的記憶,在這一刻猶如火山般噴薄而出。
傷口被層層掀開,千瘡百孔,滿目瘡痍。
“你捫心自問真敢說你對得起我嗎?”聲音尖銳,歇斯底裏。
“若不是你的一句‘此女刁蠻無狀怎可封後’,我又怎麼會在蕭玨登基之後,隻得到一個貴妃的封號?朝中言官一本接一本的參奏我禍國殃民,請旨叫皇上將我打入冷宮,敢說不是你在背後指使的?父親突然間徹底放棄我與我斷絕關係,一心支持衛容華,真的就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嗎?我被蕭玨送去夏國,百姓都道我是蕭國的罪人,你殷離,又在其中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
一聲接一聲的質問,叫殷離臉色微白,他眸光微閃,握著白骨玉扇的手指驟然收緊,露出森白的骨節,可嘴角卻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涼到驚心。
“連宮中的奴才都知道我衛南笙得罪了你殷離殷相大人,這才會被你處處打壓,宮裏多的是踩低爬高,見風使舵的牆頭草。被蕭玨討厭,宮嬪排擠,就連宮女也仗勢欺人,你可知那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
“你不知道!也不會想知道!因為你殷相永遠都是高高在上,這世上的人對你而言隻是用來供你娛樂玩耍的小醜而已!”
她恨了那麼多的人,唯獨最恨殷離。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可以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將她打入地獄,無法翻身。
前世雖說是蕭玨坐上了皇位,可真正有話語權的人是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