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笙醒來了再說。”殷離看著衛南笙的睡顏,淡淡說道。
雲清明白殷離的意思,遂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是,他縱然同阿笙沒有血緣關係,畢竟養育阿笙一場,阿笙視他為親生父親,這件事確實要等阿笙醒來之後親自去處理才比較好。”
殷離眼底眸光微閃,問道:“你和綠唯如何了?”
聽殷離提起綠唯,雲清臉色微僵,嘴角滿是苦澀,說道,“她還是不肯見我。”
殷離頓了頓,說道,“她會出來的。”
“但願吧。”
殷離想要說的是,那塊玉佩會隨著他的力量漸漸變弱而失了靈氣,屆時綠唯自然而然就藏不住了,等到那個時候,雲清自然就見到了綠唯。
顯然雲清誤會他的意思,不過他也沒有想著要去解釋。
這件事情還是先不說了,畢竟這樣一解釋,就又會牽扯出別的問題來。
等衛南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一睜眼就看見躺在自己身側和衣而睡的殷離,她伸出手去,細細描繪他的眉眼,恍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臉色好像很是蒼白的樣子。
難道是累到了?
衛南笙心底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還不等她想明白,就見殷離睜開了眼睛,問道:“醒了?”
“要不要去看看他?”殷離抓住衛南笙的手指,包在自己的大手裏,溫暖又安心。
“……好。”一陣沉默之後,她終於點頭。
殷離帶著衛南笙去了侯府後院的假山處,在假山上麵按了幾下,隻見假山分開,露出一個密道來。
他帶著衛南笙從那個密道下去,身後的假山自動合上。
大約走了有一盞茶的功夫,眼前豁然開朗。
從洞口爬了出去,這才發現這裏竟然是相府。
若不是殷離帶著衛南笙走了一次,她永遠不會知道相府和後混竟然之間竟然還有一個密道。
聽殷離的意思,這個密道就是在她和殷離定親之後叫人挖的。
而衛征竟然是讚同的。
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竟然可以弄出來這麼巧奪天工的密道,委實了得!
更神奇的是,如果有人從這個出口進去,隻會是一個平淡無奇的假山洞罷了。
衛南笙後來才知道,那是因為殷離叫人在這裏布了陣法,所以才會如此。
殷離一直將衛南笙帶到了自己房間的後麵,那裏有一個與前麵緊密相連的屋子。
殷離將門推開,便見赤玄從裏麵出來,手中端著一個盆,手臂處搭著一件隱約帶著血色的衣衫。
“少主!”見是殷離,赤玄對他請安。
“如何了?”殷離問道。
“下午的時候人已經醒了,現下脫離了生命危險,雖說還有求生的意識,但是哀莫大於心死。若是照這個樣子繼續下去,日後定然會留下病根,饒是雲清大夫的醫術再好,也無力回天。”
赤玄歎氣。
“有說什麼嗎?”
“隻是問了少夫人。”
“蓮姬呢?”
“隻字未提。”
殷離點頭,“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說完對衛南笙道,“進去看看他吧。”
兩人進去,一眼就看到在窗前靜默而立的衛征。
是的,衛征並沒有死。
見殷離和衛南笙來了,衛征眼底劃過一抹波動,視線在落到衛南笙的身上時,目光晦澀,劃過種種情緒。
半響方才開口:“你……”
“您永遠都是我的父親。”衛南笙趕在衛征開口之前說道,她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眼底有淚光閃爍。
她這幾天一直都會來看衛征,隻是他遲遲不肯醒來。
當初殷離一早就算到事情有變,不顧衛征的詫異叫他穿上軟甲衣,隻是沒想到,衛征會私下脫掉軟甲衣,這才會被蓮姬一劍刺中。
好在沒有傷到要害,再加上當時在現場雲清趁著把脈的機會,將衛征身體上的幾個穴位給封住了,又灌輸了氣息給他,順手點了他的睡穴,這才保住了他一命。
隻是在眾人的眼中,衛征則是被一刀刺進心窩,徹底無力回天了。
殷離先前找到衛征,說明情況恐生變化的時候,衛征自己拒絕了。
他說如果蓮姬真的敢殺了他,那就索性叫他徹底死了吧。
殷離了然,他這是在賭,如果蓮姬收手了,他還是會自欺欺人繼續和蓮姬這樣子過下去。
若是蓮姬真的下手……則說明他們之間的緣分是真的斷了。
可惜,終究是他奢望了。
這也是殷離一早就吩咐了雲清,如果蓮姬真的動手了,就叫雲清宣稱衛征死了。
這也是衛征自己的意思。
此時衛征最為難過和心疼的不是蓮姬,而是衛南笙。
縱然這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或者說就是因為她的存在才使得他和蓮姬之間再沒了可能,但是衛征從來都不後悔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