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嫣立刻發現她上了當,他是存心捉弄她,嚇唬她的。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尉遲弘笑,可那微笑深深刺傷了她,她覺得受了侮辱,受了傷害。剛才的驚恐、委屈、昏亂……如潮水般湧來,把她所有的理智都衝跑了。她大叫了起來:“尉遲弘,你這個混蛋……”
她還有一肚子要發泄的怒語,卻被尉遲弘的手給堵了回去。他捂住她的嘴,沉聲警告:“對麵還有很多人,你想讓他們都來看熱鬧嗎?”
喬嫣被唬住了,不敢再出聲。但是她越想越氣,越想越憋屈,尉遲弘的手一離開她的嘴,她就帶著報複的情緒扯住他的手,忽然低下頭去,用力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喬嫣咬得牙都酸了,可尉遲弘連哼都沒哼一聲,隻是麵部肌肉微微痙攣,嘴角緊閉成一條線。
喬嫣自己卻心疼了,鬆開口,她的眼眶濕潤,眼珠像浸在水霧裏,有一股平日所沒有的楚楚動人的勁兒。
尉遲弘看得心跳了,血液也奔騰了。但他表麵上很鎮靜,體內的喧囂躁動,也逐漸平息下來了。他揚著眉毛,好笑地瞅著喬嫣。
“笑什麼笑!”喬嫣撇了撇嘴,紅著眼圈,想哭又竭力忍住。
尉遲弘走到辦公桌旁,從紙巾盒裏抽出兩張紙巾,回身遞給喬嫣。
喬嫣接過胡亂抹了抹臉,一口氣還不順暢,尉遲弘又開了口,有種“威力”充溢在他眉梢眼底和聲音裏。“我去相親的事情,最好不要傳揚出去,否則的話,後果自負!”
喬嫣吸了口氣,覺得在這樣一個人麵前,根本無力於反抗。她迎視著他深刻的眼光,想著剛剛那野蠻而炙烈的吻,覺得自己的膝蓋在發抖,很不爭氣,她確實在發抖。這人太可怕了,簡直就是睚眥必報。
喬嫣記得自己跟莫語晴說過,尉遲弘從來不笑,也許要上演一出烽火戲諸侯,他才會像褒姒那樣笑得出來。現在他終於笑了,可是她竟然成了笑料。她滿腹暴漲的壞情緒無處發泄,使狠勁打開門,尉遲弘正好走到門後,喬嫣這一用力,門就重重撞到了他的身上。
喬嫣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撞疼了嗎?”她忍不住關切詢問。
尉遲弘的濃眉緊鎖著,似乎在“思索”她的話。
喬嫣又被他的態度惹火了,恨恨地說:“當我沒問。像你這麼皮糙肉厚的,怎麼會疼。”
笑意不受控製地從尉遲弘的嘴角流溢出來。“你怎麼知道我皮糙肉厚,看過,還是摸過?”
喬嫣感到背脊都發冷了,他今晚實在太不正常,這就是所謂的笑裏藏刀吧?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她拔腿就跑。回宿舍後,喬嫣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裏全是尉遲弘詭異的笑臉,醒來後仍心有餘悸。加上那天晚上隻有她一個人住宿舍,更是心緒不寧。
第二天上班,喬嫣明顯精神不濟。
“昨晚沒睡好嗎?”莫語晴表示關心。
“做噩夢了。”喬嫣懨懨地應著。
莫語晴眨眼笑著。“是被嚇到了吧?”
喬嫣癟癟嘴,端起麵前的咖啡猛喝了一口,咖啡是剛剛衝泡的,她沒留意,這燙口的液體一灌下去,灼痛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莫語晴忙奔向飲水機給喬嫣倒涼水。
“支隊長。”曾錦苓略顯吃驚的聲音讓莫語晴訝然回首。喬嫣也捂著嘴轉過頭去。連素來淡漠的萬星都將視線從電腦屏幕上轉移到了門口。
尉遲弘從不到特別偵查組辦公室來的,除了那次將喬嫣抱過來,也是把人放下就走。因為這裏全是女人,而他素來不喜歡女人多的地方。今天他破天荒的大駕光臨,而更為稀奇的是,他不是一個人來,身邊還帶著一個小女孩。
喬嫣一眼認出,那小女孩就是尉遲弘的小侄女貝貝,那個驕橫叛逆的小魔女。此時小魔女小嘴噘得老高,氣鼓鼓的樣子。
“曾教授,想請你幫個忙。”尉遲弘懇摯的語氣讓眾人再度大感意外,“這是我的小侄女,我們家保姆今天有事請假,我哥把孩子丟到公安局給我。我不懂得帶孩子,再說上午還有急事。隻能麻煩你,幫我照看一天。這孩子不好管教,不過你是心理學方麵的專家,對付一個孩子應該不是難事。”
曾錦苓聽得一愣一愣的,但愣過之後還是接受了這個任務。“可以,交給我吧。”
“非常感謝!”尉遲弘那道謝的口氣,給人的感覺就是甩出燙手山芋後的輕鬆愉快。
曾錦苓看著貝貝,一對清澈明亮的眼睛,一張厚嘟嘟的小嘴,是個漂亮的孩子,她對貝貝溫柔地笑。“你好,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