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重要情況,經過鑒定,射穿尉遲弘身體的子彈,是專業狙擊步槍的子彈。犯人應該是專業人員,受過槍械訓練。”傅一鳴繼續發話,“你們明白什麼意思吧,犯人可能在警隊或者軍隊裏麵待過,不排除是我們內部人員的可能性。大家務必要慎重應對媒體。”
尉遲弘被送入病房後,喬嫣才仔細端詳了首飾盒內的鑽戒。戒指整體仿佛是埃菲爾鐵塔的倒影。中間一顆華美的主石,訴說著對相守一生的承諾。戒托的形式新穎獨特,不同於一般的戒托,它是由鑽石形狀的小造型從四個方向緊緊的圍繞著主石,而在每個造型中間都鑲嵌著一顆閃亮的配鑽。
這個好似埃菲爾鐵塔堅實底座的造型,穩穩的把承諾包圍在其中。底座交彙於埃菲爾鐵塔兩層觀光平台,錯落有致的設計增強了戒指的立體感。從側麵看,戒壁下窄上寬,是埃菲爾鐵塔第二層觀光台到塔尖的造型。它不像傳統的戒指是實心的戒壁,而是由粗細不一,長短不等的線條組成的。即使是看似毫無規律的線條,都是參照埃菲爾鐵塔真實的造型縮略而成,可見設計者對這款戒指的用心。
她將首飾盒小心收藏在提包內,坐在尉遲弘的病床邊,牙齒咬著嘴唇,把嘴唇都咬痛了。她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昏睡中的尉遲弘,心痛如絞。兩人就這樣一個躺著,一個坐著,任憑夜色流逝。
輕輕的叩門聲傳來,喬嫣被驚動,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中年男人,喬嫣愣住了,這個人她認得,最初尉遲弘要求她配合跟蹤海昊逸時,和海昊逸在一起密談的,就是這個男人,後來又在部門聚餐的烤肉店見過他一回。他四十多歲光景,身材發福,頭發有些稀疏,相貌透著滄桑感。他的手裏捧著一束鮮花,對著喬嫣微微鞠了個躬。
男人的聲音透著疲憊。“我來看看尉遲弘,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喬嫣心中驚疑,聽他的口氣,好像和尉遲弘熟識,實際上尉遲弘並不認識他。但她還是禮貌表示:“謝謝你來看他,手術完成得很順利。”
男人的表情似乎輕鬆了不少,他捧著花束走到病床前,望著尉遲弘問:“還沒有醒嗎?”
“可能是麻醉藥還沒有退,一直迷迷糊糊的。”喬嫣回答。
“哦……這個給你。”男人將手中的花束遞給喬嫣。
喬嫣道聲謝接過,請他坐下。
“不用了,我馬上就走。”男人又回頭看了尉遲弘一眼,疲憊地歎了口氣。
“請問,你是公安局的人嗎?”喬嫣試探地問。
“我……”男人語氣一頓才說,“我算是尉遲弘的老前輩吧。看到他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告辭。”
“方便留下你的名字嗎?”喬嫣又問,見對方為難的樣子,忙解釋,“如果不問清楚,他醒來會生我的氣。”
“我……我叫有仁。”男人猶豫著說完,就轉身向病房門走去,喬嫣將他送出病房。
她關好病房門,緩步走回病床邊,尉遲弘正好緩緩睜開了眼睛。
喬嫣仆下身,淚珠從她的眼角沁出來,慢慢地沿著眼角往枕頭上滴落。
“水……”尉遲弘發出低弱的聲音,他口渴得厲害。
“你現在還不能喝水,隻能用這個代替。”喬嫣用棉花球蘸水,濕潤他幹燥蒼白的嘴唇。
“喬嫣……”尉遲弘的精神好了一些,低聲喚她。
喬嫣握住他的一隻手,心中湧動著千言萬語,卻喪失了開口說話的力氣。
“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了……以前的事情……”尉遲弘斷斷續續地說,眼光裏蘊蓄著無盡的悲傷。
喬嫣心中像被一塊巨石狠狠撞擊了一下,她重重地咬了下嘴唇,閉了閉眼睛。“不要說話。你現在必須好好休息,其他的,以後再說。”
尉遲弘默然少頃,卻又開口問:“開槍的人……抓到了嗎?”
“好像還沒有。你都傷成這樣,不要再操心了。”喬嫣輕撫他的麵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尉遲弘微微偏過頭,目光觸及床頭櫃上的那束鮮花。
“剛才有位叫有仁的先生來探望你,他說是你的老前輩。”喬嫣不想讓他傷神,隻是簡單說明。
“有仁?”尉遲弘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個名字。
“別想了,先把傷養好,好不好?”喬嫣哀懇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