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二)(1 / 2)

“是的,對於殺父仇人,我怎麼能不厭惡!”喬嫣閉上眼睛,淚珠終於成串滾落。她更用力的咬嘴唇,血沿著下巴流下去。

尉遲弘又驚痛又昏亂,但是,他的理智不過是一朵小小的水花,在浪頭上一卷,立刻淹沒於無形。喬嫣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壓上肩頭,後背被迫重重撞上坐墊,她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火熱的身軀沉重壓了上來。

剛才一連串的動作狠狠牽動了腹部尚未痊愈的傷口,尉遲弘喘著氣,忍著痛,雙臂卻緊箍住喬嫣,將她的身體扣在後座座椅上,雙腿跪在她的身側。他們像兩隻角力的鬥獸,她畢竟鬥不過他,被他壓在那兒,絲毫動彈不得,呼吸不暢,心髒不規則的急劇跳動。“尉遲弘,你這個混蛋!”她憋著氣,大聲吼了出來。

尉遲弘近在咫尺的望著她,一對眸子夜色般幽深,那裏麵仿佛有肆意蔓延的火焰,正欲將他和她一齊點燃。他不理會她的憤怒,徑自閉上雙眼,一低頭,品嚐到了她唇上的甜腥,他心中抽痛,但是,一股火直竄上來,仿佛舌尖也被點燃了,隻有她的氣息才是救火的甘泉。可她緊閉著唇不肯配合,他捏緊她的麵頰,強迫她張開嘴,舌尖的火蔓延到她的口中,糾纏著她,誘惑著她,手也開始在她的身上肆虐……(省略號內容請看下麵的框框)

喬嫣從來不曾被他這般粗暴對待過,她看到他眼中的激流暗湧,直似要將她吞噬殆盡。她的反抗不過是蚍蜉撼大樹,隻覺得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他的唇移開的那一刹那,她大口呼吸著空氣,張嘴對著他的胳膊,一口狠力的咬了下去,牙齒深陷進肌肉裏,她用力得渾身都顫抖起來。而他隻是悶哼了一聲,便徹底化身為猛獸,勢要將她的每一寸都噬咬入腹。她爆發出一聲極為慘烈的尖叫,仿佛是從胸腔深處崩裂的聲音,那淒厲的呼聲隨即被他吞入口中。

在距離他們不遠的隱蔽處,停著一輛灰色的轎車,喬嫣剛才那淒厲的慘叫聲震痛了車上男人的耳膜,兩簇陰鷙的火花在他的眼裏猛烈跳動。呼叫聲瞬間消失了,耳畔隻餘下糜亂的聲響。從半開的車窗望去,可以清楚看到尉遲弘的那輛雷克薩斯豪華越野車,車體在雨中微微震動著。

男人竭力忍住將監聽耳麥扯掉的衝動,眉頭擰作一團,雙手緊握拳頭,關節都捏得發白。

遠處還停著一輛車,呂斌坐在車上,手持望遠鏡,正在觀察灰色轎車內的男人。這個雨夜,注定不平靜。

過了許久,車上的動靜才停止。尉遲弘精疲力盡地癱在後座上,閉著眼睛不動了。

喬嫣整個人也虛脫了,全身的冰肌雪膚上遍布著慘烈歡愛後的痕跡。是的,用“慘烈”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到最後她已經痛苦得幾乎要昏厥過去了,隻能緊咬牙關承受。

她強撐著起身,撿起自己幾近破碎的襯衫,動作遲緩地穿上,再套上拉鏈被扯壞的裙子。她看著尉遲弘,他緊蹙著眉,臉上的表情完全不是本應有的暢快,而是耗盡體力後的疲弱,他整個人顯得蒼白而黯淡。腹部纏繞的繃帶,層層白布後,已有血色滲出來,他的傷口又崩裂了。

喬嫣本能地想伸手觸摸他身上的繃帶,但手生生僵在了半空。她強迫自己冷漠轉頭,不再看他。從前座取了長大衣,將自己包裹住,又拿了提包,打開車門,跌跌撞撞地下了車,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她渾身疼得厲害,雙腿都在打顫,一步一步走得艱難。但她強忍住疼痛,一路走著,踩進了水潭,踩過了一條條濕濕的道路,離開海邊,回到了熱鬧的街道。車子在她的身邊穿梭,行人掠過了她的肩頭,汽車在她身畔狂鳴……她渾然不覺,被雨淋濕的麵龐上毫無表情,咬緊了牙,隻是一個勁兒的向前走著,仿佛要這樣子一直走到世界的盡頭。

車聲、人聲、雨聲、風聲……全輕飄飄的從她耳邊掠過去了,驟然間,兩道強烈的燈光對她直射了過來,刺痛了她的眼睛,一聲尖銳的煞車聲,她愕然的站住,隨之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喬嫣,”有人在耳邊呼喚她,一雙手臂將她攙扶起來。她茫然抬起頭,對上了章天葆關切的眼神。“先上車再說吧。”

喬嫣迷迷糊糊地被章天葆塞進了車內。章天葆發動了車子,小車衝向雨霧蒙蒙的街頭,向前麵緩緩的滑行。喬嫣經過這樣一番掙紮和折騰,已經筋疲力盡,她癱瘓在駕駛座旁的位子裏,靠在那兒,一動也不動。